村野治保那道“殺無赦”的血腥命令,如同凜冬的寒流,瞬間凍結了倭島剛剛被“極樂”麻痹的神經。
血腥的屠刀,毫無征兆地落下。
往日吸食“極樂膏”的隱秘角落,成了修羅場。
武士們踹開貴族的宅邸,衝進寺廟的禪房,甚至闖入平民的茅屋。
任何被發現藏有那黑色膏體、或表現出明顯戒斷症狀,涕淚橫流、渾身顫抖、狀若癲狂的人,無論其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領主、德高望重的僧侶,還是卑微的農夫,皆被如狼似虎的村野親兵就地格殺!
淒厲的慘叫、絕望的哀求、憤怒的咒罵,伴隨著刀鋒入肉的悶響和噴濺的鮮血,在倭國的城鎮鄉村此起彼伏。
“奉天皇令!誅殺毒魔!殺!”
“一人沾染,全家連坐!殺光!”
“私藏者,淩遲!”
冰冷的命令被瘋狂執行,曾經因進獻“極樂膏”而一步登天的“膏奉行”們,轉眼間就成了刀下亡魂,連同其懵懂無知的家人。
街頭巷尾,懸掛著被淩遲後血肉模糊的屍體,曝屍示眾,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和恐懼。
整個倭國,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吸食者人人自危,曾經的“極樂”變成了催命的符咒。
就在這血雨腥風、人人自危的時刻,那些仿佛早已銷聲匿跡的西域商人,如同幽靈般再次出現了。
他們並未出現在喧囂的集市,而是秘密地潛入那些尚未被屠刀波及、但同樣深陷癮症、惶惶不可終日的倭國權貴府邸。
麵對這些麵如死灰、驚魂未定的貴族領主,西域商人們一改往日“奸商”的嘴臉,換上了一副悲天憫人、義憤填膺的表情。
“唉!慘!太慘了!”
為首的商人拍著大腿,痛心疾首,“我等遠來是客,見此慘狀,實在不忍啊!村野治保…他算什麼天皇?!”
商人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煽動的火焰:
“諸位大人,你們可都是倭國真正的棟梁!是傳承數代的名門!他村野治保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靠劫掠起家的海賊頭子!他幾時把你們這些真正的貴人放在眼裡過?”
“你們看看!”
商人指著窗外隱約傳來的哭喊聲,“他若真在乎你們,真在乎倭國,就該想辦法幫你們解除這…這‘膏’的困擾!或者,哪怕是從我們這些商人手中,高價買下足夠的膏,暫時穩住局麵,徐徐圖之也好啊!可他呢?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舉起屠刀!”
“這是把你們當人看嗎?這分明是把你們當成待宰的豬狗!是覺得你們這些貴人擋了他的路,是累贅,要借機清除異己啊!”
商人字字誅心,句句戳在倭國權貴們最深的恐懼和痛處上。
再加上體內那被血腥屠殺暫時壓抑、卻從未消失的“萬蟻噬心”般的毒癮折磨,這些貴族領主們心中的恐懼和怨恨被瞬間點燃!
是啊!
村野治保算什麼東西?一個來路不明的海盜頭子!
他憑什麼對我們這些高貴的血脈舉起屠刀?他若有半點君臣之義,就該想辦法解決這“膏”的問題,而不是如此殘暴地清洗!他根本沒把我們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