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音純的目光緩緩掃過這間充斥著濃烈魚腥和鐵鏽味的昏暗房間。
她厭惡地問到:
“你打算在這腐爛氣味的龜殼裡躲藏到幾時?、
外麵那些所謂的守衛全都是些不堪一擊笨蛋。
你認為憑這些廢物,能擋住陸陽的腳步?”
每一個字都像冰針,紮進苗殿英的耳膜。
苗殿英汗珠滴落,浸濕了衣襟。
“井上小姐!是我…是我嚴重低估了陸陽的實力!是我無能!懇請您…懇請您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若再失敗…屬下…屬下情願剖腹自殺!”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抖如篩糠。
眼前這位仙女一樣美豔的女人,狠辣手段比索命的閻羅更令人膽寒。
“剖腹?”
井上音純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你的性命,值幾錢?死,何其容易。但你帶來的損失,你捅出的簍子,你浪費的時間…誰來負責?誰來填補?”
苗殿英的身體猛地一僵:
“屬下…屬下愚鈍…懇請井上小姐…指示!屬下…下一步…該當如何?”
井上音純的目光投向窗外那輪慘白的孤月,指尖無意識地輕輕拂過冰冷的琴弦,發出幾不可聞的低吟。
每一聲琴音都讓苗殿英打一個冷戰。
不知道會不會帶著音波利刃掃過來。
不過井上音純並沒有想殺他。
這條狗還要留著咬人呢:
“這個陸陽…確實有點意思。連赫赫有名的‘變色龍’都折在了他手上…嗬,我倒是…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井上音純的目光倏地收回,帶著洞穿一切的銳利:
“苗殿英先生?”
她刻意加重了這個化名,聲音陡然轉厲:
“你的真名是藤田真二!你給我牢牢記住!你骨子裡流淌的是東瀛帝國的血!你是社團裡淬煉出來的一把刀!彆真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大阪商會的**會長!更彆被這身商人身份的皮囊迷惑了心智!社團需要的時候,你要隨時都做好死的準備!”
“嗨咿!屬下…屬下時刻銘記在心!絕不敢忘!”
苗殿英跪在地上,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麵,聲音嘶啞。
“那就好。”
井上音純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目前最主要的就是研製藍丹!必須弄清楚它的藥性奧秘!”
她的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我們在米國失竊的那批續力藍丹……我懷疑就是落入了雄起集團手中。
那晚的雲文秋若非吞服了藍丹,絕不可能爆發出那般駭人的戰鬥力!
雄起集團…必然在爭分奪秒地解析它!”
如果他們搶在我們前麵掌握了藍丹的秘密……
藤田真二,那對我們而言,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屆時,就算我們把五臟六腑都掏出來,也難抵其萬一!”
苗殿英感到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是!屬下明白!形勢…萬分危急!請小姐…請小姐示下!”
他完全亂了方寸,隻能匍匐著等待指令。
井上音純看著他那副六神無主的樣子,眼中最後一絲耐心也徹底耗儘。
這家夥的才能,實在配不上此刻的重擔。
她冷哼一聲,從和服寬大的袖袋中,取出一隻小巧的、密封小瓶。
裡麵盛裝著約莫幾毫升渾濁粘稠的液體。
井上音純又說:
“我們在江洲的根基還太淺。想要破局,必須借力打力,充分利用此地盤根錯節的家族勢力。”
她將那隻詭異的玻璃瓶輕輕放在茶幾上,瓶身泛著幽藍的微光。
“此物名為‘歸寂’,其核心成分,正是源自藍丹的精華萃取。你的任務,是設法讓蔡琳的父親‘享用’它。之後,便靜觀陸陽如何應對。”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如同催命的鼓點。
“‘歸寂’一旦注射入體,頃刻間便會令人陷入無識無覺的假死之境。
若得不到對症的救治,便會逐漸耗儘經血走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