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次被設計的醉酒,嚴漠九很少失控。
但今晚的孟明萱實在太過熱情,他難免失了分寸。
兩人幾乎糾纏到天亮。
他替孟明萱清洗後,將她塞進被子裡裹住,看著她腫脹的紅唇,憐惜地低頭親了親她。
傻氣。
真當他是什麼聖人,非要挑戰他的克製力。
上午孟明萱睡了懶覺,嚴漠九被老宅一通電話叫走,他照舊貼了便簽在她手機上又放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然後才起身換了衣服離開錦鯉苑。
到老宅時,嚴漠九意外見到陳司令和陳運凱也在,還有嚴錚。
“爺爺,陳伯伯。”他視線略過嚴錚,微微點了下頭。
嚴錚:“……”
好歹叫一聲嚴部吧。
“小九,過來我身邊坐,陳司令說有件事要你拿主意。”嚴老爺子心下是真挺好奇的,到底陳司令有什麼事能讓他家小九拿主意。
“好。”嚴漠九大概猜到了。
他坐在嚴老爺子身邊,看向陳司令,“陳伯伯。”
陳司令笑了笑,“小九,你和明萱元旦舉行婚禮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們就向上頭遞交了申請,想便服來參加你的婚禮,上麵收到的申請過百,考慮到我和你的關係,加上我也收到了兩份申請,上麵就讓我來問問你,要不要他們來。”
他們?
嚴老爺子和嚴錚,包括一旁的老管家,都同時看向了嚴漠九。
嚴漠九淡淡一笑,“陳伯伯,煩您轉告他們,我父親已經過世多年,而且他們當初暗中幫我的也已經夠多,不需要他們特地參加我的婚禮,他們有更重要的使命,也不方便在這種公眾場合亮相。”
陳司令臉上笑容越發擴大,“我就知道小九不會同意,但他們的心意,小九也不能不要,所以我建議吧,讓他們派個可以露麵的代表出來,帶上他們的手寫祝福,到場給你和明萱捧場,你看怎麼樣?”
嚴漠九眸色微動,片刻後他點了頭,“可以,但希望陳伯伯讓他們以我父親的門生身份給我和明萱捧場。”
“好,那就讓他們以崔教授門生的身份到場。”陳司令很是高興。
陳司令和陳運凱父子又坐了一會兒,跟嚴老爺子聊過後,起身告辭。
老管家和嚴漠九一同將陳司令父子送上車。
“大少爺,您可真是深藏不露。”老管家微笑。
“您也一樣。”嚴漠九側眸,看著老管家,“散儘家財,深藏功與名。”
“……”
老管家額頭突突直跳,忙快步朝前走了。
嚴漠九看著老管家頭一次走在他前麵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聲。
即便光明無法照射在每一個黑暗的地方,但黑暗,也永遠戰勝不了光明。
嚴漠九回到老宅裡重新坐下,嚴老爺子和嚴錚齊刷刷看著他。
“陳司令剛剛說的那些人,都是崔教授的門生?”嚴老爺子問。
“父親資助過很多學生,這來自於崔爺爺的言傳身教。”嚴漠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也是父親能夠帶著母親在臨城藏這麼久的原因,那時候臨城的政界,有很多崔爺爺的門生。母親嫁到京都之後,父親就一直致力於學術研究,繼續資助有才能的學生。而父親資助的這些學生,靠著自己的努力進入了各個領域,成為了國家的棟梁之才。在父親去世後,他們暗中照拂過我許多,否則我不可能那麼快站在臨城的巔峰。”
嚴老爺子心中感慨,“崔教授真是個偉大又優秀的人。”
“您之前叫他教書先生。”老管家插了一句嘴。
“……”
老臉雖然不嫩,打著也還是疼的。
嚴漠九看了一眼嚴錚,“縱然我身上流著嚴家人的血,但在我心裡,我隻是本名崔鶴鬆的嚴世成的兒子,在我父親的墓碑上,我刻下的名字是崔九。因為我父親有八個義子,所以我其實排行第九。”
嚴錚默了很久,“那我死了之後,你能在我墓碑上刻嚴漠兩個字嗎?”
小九,留給崔鶴鬆。
而冷漠,就留給他吧。
這是他應得的。
嚴漠九放下茶杯,“父親臨終前跟我說,雖然嚴部對不起我母親,但嚴部對得起國家。衝著父親這句臨終遺言,嚴部剛剛的要求,我答應了。”
“那就謝了,我總算不至於沒兒子送終。”嚴錚苦中作樂。
嚴漠九神色溫和,“彆擔心,以您的職位,就算沒兒子送終,人民也會埋了您的。”
“…………”
元旦,如期而至。
嚴老爺子和嚴錚坐在布置喜慶的座位上,一向嚴肅的上位者臉上有了喜悅溫和的笑容,這讓到場的整個京都的權貴名流都放鬆下來。
孟明萱身穿大紅中式婚服,大門緩緩開啟。
身為姐姐的孟明憂牽著她,一步步走向等候在前方同樣大紅婚服的嚴漠九。
“嚴漠九,我是孟明憂,我手裡牽著的這位,是我的寶貝妹妹孟明萱。我們的爸媽當年取忘憂草又名萱草之意,希望我們姐妹兩個一輩子活得明媚無憂,現在孟明憂鄭重地把孟明萱交給你,祝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