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雲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忽然,浮雲峰上雲消雪霽,熏風拂麵而來。
一道藍繡衣身影,相貌平凡的男子,出現在石坪上。
“師父。”餘見蘆微微欠身,行作揖禮。
伍雲芽、曲飛白以及另外一名黃衫弟子,紛紛道:“見過景述真君。”
景述真君微微一歎:“傷勢未愈,不好好待在木丹峰上養傷,跑來浮雲峰跪著有何益?”
黃衫弟子鼓足勇氣道:“真君,謝師姐斬殺樹蟒,將我救出幽天秘境,於弟子有大恩,弟子不忍見她囚困冰牢十年,還請景述真君開恩,對謝師姐從輕發落。”
“謝師姐她隻是沒有救下所有人,她並沒有過錯啊……”
他想不明白,為何一向看重謝師姐的景述真君,這次卻一反常態,對謝師姐如此嚴苛。
伍雲芽和曲飛白跪伏在地,同時開口求情。
景述真君無奈道:“冰牢十年囚困,並非全然是懲戒之意,這也是陵真自己的要求,反躬自省,斬卻心魔,道心穩固,方可再行大道。”
“見蘆。”景述真君吩咐道,“帶他們到雪骨峰去見一見陵真罷。”
“是,師父。”餘見蘆應道。
“多謝真君。”三人謝恩,起身跟在餘見蘆身後,朝著山下走去。
景述真君望著四道身影消失,輕輕搖了搖頭。
年輕人執拗,若是不得到個確切的答複,恐怕不肯甘心。
陵真也該見一見這三人。
*
太蒼山如火如荼的外門大比進入到尾聲。
前六名已經出來。
敗在梁至冬手下的邱子穀鬱悶不已,時常在五車峰上長籲短歎。
塗塵沒心沒肺地說道:“邱師兄,看來我們要繼續朝夕相處三年了。其實你沒走也挺好,咱藏書樓的人還整整齊齊的,不像上麵的小藏經閣,因為馮虛的離開,愁雲慘淡的,多傷感啊!”
邱子穀抬腿踹在他腰間,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滾。”
小藏經閣那叫愁雲慘淡嗎?分明是春明景和,一片喜氣洋洋!
塗塵被踹得朝前撲去,眼看就要臉著地了,一把掃帚托住了他的身軀。
短須白發的老者手腕一震,強勁的力道將塗塵扶好站穩,掃帚輕掃過地麵積雪。
“元師叔。”
邱子穀和塗塵向老者見禮。
“師叔,您今兒怎麼出來掃雪來了?這點小事,交給師侄便是。”邱子穀伸手去接老者的掃帚。
轟——
老者掃帚一掃,地麵積雪飛濺,直直逼向邱子穀的麵門,他大驚失色,向後退去三四丈。
“師叔!”
邱子穀急聲喊叫,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他老人家生氣了。
元觚(gū)明哼了一聲,碎雪所攜帶的駭然氣勢陡然消解,輕盈落下。
“就這點能耐,也敢來搶老夫的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