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皺眉,環顧左右,王雨手指著周雷的褲腿處,“胭脂蟲,是碧血胭脂蟲!”
“這裡怎麼會有胭脂蟲呢?”
“我們不是離火掌林已經很遠了嗎?”
周雷感覺自己被胭脂蟲咬過的地方開始發燙,強烈的灼燒感讓他變得暴躁,“孫小恬,一定是你摘的火掌花帶了胭脂蟲過來!”
火掌花的花瓣重重疊疊,若是花瓣中夾了隻胭脂蟲,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周雷越想越覺得是如此,恨恨地盯著孫小恬,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孫小恬氣紅了臉,聲音顫顫地爭辯道:“你沒有證據,憑什麼說這胭脂蟲是我帶過來的?你自己也進了火掌林砍樹,沒準兒這蟲子就是你自己身上的呢!”
“好了!不過一隻小蟲子而已,吵什麼吵!”韓音見兄長麵露不悅,站起身來高聲喝道。
兩人都彆過臉去,沒再吱聲,算是給了韓音麵子。
韓音語氣和緩下來,“我這裡有半瓶藥液,用它清洗了傷口後,再抹些清熱解毒的翁須散也就好了,你是煉氣七層,這點小傷又不影響什麼,彆因為此事傷了彼此間的和氣。”
周雷接過藥液瓶和翁須散,讓王雨幫自己處理一下傷口。
他掀起上衣,露出有幾道淺疤的後背,聲音從前麵傳來,“韓領隊,我和韓音道友都是煉氣七層,我想跟她換一下,和寇準道友一隊。”
周雷的小心思大家都明白,他是擔心孫婆婆因為孫小恬的事情記恨他,給他使絆子。
韓鈞問了一下寇準和孫婆婆的意見,於是就給他換了。
上半夜由寇準和周雷守夜,大家運氣不錯,沒有遇到妖獸夜襲。
過了子時後,守夜的人就換成了沉霜拂和韓鈞兩人。
風聲嗚嗚,柴火被燒得劈啪作響,其他人都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了,沙古泉盤膝坐在地石龜的背上,打著瞌睡。
韓鈞兄妹倒是沒睡,一個坐在火堆旁烤著餅子,一個靠在石塊前,側目與沉霜拂聊天。
“我觀陳道友氣質不像散修,可是出自什麼修仙家族或者是宗門子弟?”韓鈞的試探十分拙劣,像是一點也不怕她起疑。
沉霜拂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反問道:“散修應該是什麼氣質?”
不等韓鈞說什麼,她就堅定地說道:“我就是散修。”
韓鈞心裡輕哼了一聲,完全不信她的鬼話,嘴上卻道:“是我狹隘了,眾生萬相,不該拘泥於某一特定的形象與氣質。陳道友獨身一人在外闖蕩,勇氣令人欽佩。”
沉霜拂意味深長地說道:“韓道友的勇氣亦是可嘉。”
韓鈞總覺得她話裡有話,還未來得及多想,遠處傳來一聲古怪的調子,他神色凜然地說道,“似乎是有動靜,陳道友,我們過去查看一番?”
這本來就是他們守夜的職責,沉霜拂點頭應下。
靠在祖母身邊的孫小恬坐了起來,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輕輕扯了扯孫婆婆的衣袖。
韓音發現她醒了,露出親和的笑,朝她招了招手道:“你醒得正是時候,我烤了餅子,坐過來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