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霍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跟山君是名貴又脆弱的瓷器,需要一直被人小心的看護著。”
劉焰旗談笑之間,走進了這片演武場,黑發蓬鬆低垂,一身軍服,腰間懸掛長劍。
他氣質並不算多麼威嚴,但身姿挺拔,走起來的時候,又自在愜意,沒有需要刻意端著的感覺,就透出一種開拓自信的英武之氣。
楚天舒站起身來,正要開口招呼。
就見劉焰旗眼前一亮,兩個大步闖了過來,握住楚天舒右手,渾身透著一種高興。
“你就是楚大夫吧,早就聽山君說起過。”
“最近你又做了好大事情,搞得我們總部那裡,頭一次有被捷報砸昏頭的感覺。”
“哈,兵馬都沒怎麼動,就天天都是捷報,不知道的還以為蒼天開了眼,知道的才發現,是一位驚為天人的同袍!”
劉焰旗口中半點不吝讚美之詞。
楚天舒都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確實是乾了不少事情,但被這麼熱情的誇讚,還是有點吵耳朵的。
咳,這些話可以寫成信件、證書之流嘛,自己有空的時候慢慢瀏覽,比當著那些病人們被誇,就要自如得多。
劉焰旗目光一動,看出楚大夫神情中,居然有一點細微的不自然,不禁大奇。
對了,這位楚大夫,其實還很年輕啊!
劉焰旗把肚裡一堆想說的話暫且咽下,把握緊的手又用力晃了兩下,這才鬆開。
“哈哈,先不打擾你跟山君敘舊了,這位是孫大公子吧,我們也有過幾麵之緣,來來來,我們到這邊聊聊。”
劉焰旗轉頭看著孫鳳安,攜手往一側走去。
蔡山君也走了進來,藍襯衫黑外套,皮帶長褲,一身隨意的裝束,背後還斜背著一個黑布口袋。
楚天舒看那模樣,猜測應該是古琴一類的事物。
比起額頭上多了塊疤的小霍。
蔡山君看起來,竟似乎比當初更年輕,不過當初他身中奇毒,神容憔悴顯老,也是應當的。
“電文來往好多次,結果今天才見上。”
蔡山君把手上拎的一個油紙包遞過去,“來,一點賠禮。”
楚天舒接過來,就嗅到一點淡淡的香氣。
“益州的鮮花餅。”
蔡山君說道,“今天吃的話,外酥內軟,過了今天,應該就沒那麼好吃了。”
說話間,他腳下挪步,帶著楚天舒,不知不覺走出演武場。
演武場旁邊是一座花園。
到了這裡,沒有自己救治過的那些病人看著,楚天舒也不客氣,隨手就拆開油紙包,拿了一塊餅嘗嘗。
餅皮微黃,撒了一些芝麻,一口咬下去,裡麵的餡卻是玫紅色的甜醬。
甜度剛好,帶著香氣彌漫在口腔中,但甜味有種不會浸到牙根的感覺,吃起來很舒適。
蔡山君笑道:“當初在烏家寨,對著剛認識的那些寨民,你也能大吃特吃,想不到現在,好像會有點在乎彆人的視線了。”
楚天舒回憶了一下,他還真不記得,當初那幫人有沒有盯著自己。
感覺反正是在辦篝火晚會,那麼熱鬨,自己偷偷多吃點,也沒關係吧。
再說了,那時候他修煉暴食拳法,成天到晚,肚子有七成時間都是餓的,哪管得了那麼多。
“主要因為,那些全是我的病人,我在他們麵前一直是很可靠的高人形象。”
楚天舒說道,“當著他們的麵吃獨食,當然會有點放不開。”
蔡山君陪他走了幾步,麵露微笑:“你對沒有惡意的事物,越來越有耐心了。”
當初的楚天舒,雖然也是善惡分明的樣子,但蔡山君能夠看出來,他在壓製自己的暴脾氣。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偶爾會露出那麼凶惡煩躁的眼神。
現在的楚天舒,就輕鬆很多,都有餘裕在乎一些細節了。
“我脾氣越來越好,當然是有原因的。”
楚天舒咬了口餅,“那你的變化,又是什麼原因呢?”
他仔細打量蔡山君。
“諸葛亮的原典,應該不會帶來這麼精純的陰氣吧?”
剛一見麵,楚天舒就看出異樣。
當初,蔡山君雖然精通音律,可本質上修煉的到底是兵家法術,念力有種熾烈如血火的氣息。
而現在的蔡山君,已經剛柔並濟,陰陽相輔,精神氣質如惠風和暢。
但,他身上流轉的那一點陰氣,不像是他自身領悟的念力屬性,而像是來自外物。
而且那陰氣中,還隱約帶著一點點神威。
“是洞神。”
蔡山君說出並不讓人意外的答案,手指在麵前做了一個拂動琴弦的手勢。
錚!!
空氣中並無琴弦,但卻真的傳出一聲琴音。
蔡山君背後,浮現出一尊三米多高,極其美麗的身影。
影像通體銀白,稍顯透明,頭戴荊棘冠,發絲披落,雙目低垂,兩手捧握在胸前,身上長裙色澤如水銀,卻輕盈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