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笑著答應,扶著她走進小區。
現在已經是晚上,兩人都戴了帽子和口罩,並沒有被人認出來。
也不會有人想到,華夏第一天後居然會住這麼普通的小區裡。
唐時月家在五樓,進了門,唐時月從鞋櫃裡拿出了一雙嶄新的男式拖鞋。
顯然她早就準備好方城來家裡了。
方城換了拖鞋,見唐時月有些艱難地半蹲著準備換鞋,他倏地彎腰,左手穿過她的腿彎,右手拖著她的後背,再次將人橫抱起來。
唐時月呀了一聲,很熟練地勾住他的脖子,聲音微啞,“做什麼?”
方城沒說話,抱著她進了客廳,問道“床在哪兒?”
唐時月環著他脖子的手一緊,猶豫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纖手指向電視牆左邊走廊的第二間屋子。
旋即垂下螓首,臉頰貼在方城的胸膛,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
任由方城抱著她進了自己的臥室,輕輕將她放到床上。
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進她的臥室,而且還是用這種曖昧的姿勢。
唐時月美眸緊閉,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一雙修長勻稱的**都不知該怎麼擺放。
她從沒談過戀愛,此刻還不如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麵紅耳赤,心跳像擂鼓。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她其實沒心情。
但方城如果想,她願意配合他。
我比他年齡大,我應該更溫柔體貼,更成熟懂事。
唐時月不斷做著心理建設,忽地感覺身邊一沉,她繼續閉著眼睛,纖手卻倏地握緊。
對了,不能未婚先孕。
唐時月開口,聲音乾澀,“我家沒有那個套,你能不能出去買?”
“買什麼?”
方城的聲音微微詫異,片刻後又帶上了幾分笑意。
“小姨,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藥,跌打藥。”
唐時月睜開眼睛,卻見方城衣著整齊,目光清澈,沒有絲毫**。
反倒是她自己,臉頰滾燙,紅的像火燒雲。
唐時月恨不得把床劈開鑽進去,她無力地指了指外麵,“電視櫃裡有藥。”
“好,你等我。”
方城出去,很快拿了跌倒藥進來,將唐時月左腳褲管卷到膝蓋,藥水倒在手上摩擦,隨後輕輕在那紅腫的小腿上輕輕揉抹。
一股奇異的微癢從小腿蔓延至全身,最後化作暖意流進了心裡。
唐時月看著認真擦藥的男人,一滴眼淚突然從眸中滑落。
“我爸說,是我害死了我母親,可是,我從來沒見過她,我連喊一聲媽的機會都沒有,我怎麼害死她啊?”
她麵對那些自私的家人時很冷酷,但誰又知道,她的心裡同樣痛楚?
試問誰不想要父愛母愛,誰不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可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失去了這一切。
家人都怨她恨她,可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她寧願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那素未謀麵的母親。
斷絕關係時那般瀟灑,是因為她把難過藏在了心裡。
直到現在,終於沒了外人。
她再也忍不住。
倏地,一根溫暖的手指輕輕擦掉了她臉上的淚珠。
“我知道,時月,我都知道。”
他微笑看著她,目光溫柔,聲音溫暖。
她看著他,忽然從床上坐起來,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