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新的敵人
短暫的寧靜,安德魯部落在海倫女王的指輝下,開始了城堡的修複工作。愛麗絲部落則在禹的帶領下,充當著護衛隊的角色。雙方都沒有過分乾預彼此的生活,似乎,以後的時光就要在兩個部落融洽的共存生活中悄然度過了,然而,蒼天饒過誰?
平靜了下來的安德魯部落成員還像以往一樣,經常的出沒於城堡外圍,尋找那些漂浮在城堡附近的遊離氣泡,去“曬乾”他們自己種下的海腥草,並切隨時回收那些已經被氣泡“曬乾”的海腥草葉子。遊離的小氣泡很多,它們隨著洋流飄蕩在液團的任何角落,有些小氣泡,飄著飄著就破碎了,融入周圍的環境,而有的,則彼此結合,變成更大的氣泡,直到最後把兩個或者更多的液團分割開來,但根據祖祖輩輩的經驗,那些能夠被稱為液團的地方,從來沒有出現過大氣泡。
與薩麻的戰鬥,城堡附近的液團被薩麻攪動的天翻地覆,城堡附近大多數小氣泡都破碎了,安德魯部落的冠族不得不遊出更遠,尋找合適的氣泡放置海腥草。
這一隊五個成員組成的安德魯部落冠族小隊剛剛收回一個氣泡中的海腥草,他們彼此互相拍打著同伴身上的伯格粉末,伯格粉末長時間糊在皮膚之外,會讓皮膚發生潰爛,不要問這些是怎麼被知道了,那都是血的教訓。
“平靜的生活實在太美好了!我感覺乾活都是一種享受,你說呢,吉姆?”一名冠族通過觸手,和同伴交流著。
“是啊,洛斯,我再不要遇見那種恐怖的家夥了……”另一個同伴一邊說,一邊縮了縮脖子,這使得他的蘑菇頭看起來好像更大了一點。
“噓,不要提‘它’……”先前發言的冠族也心有餘悸,他們望著回城堡方向,幾名愛麗絲部落的同族,正在彼此用觸手變幻出不同的形狀。這是幾名本來擔任保衛工作的愛麗絲部落族人,他們還沒有改變對氣泡的認知,所以就遠遠等待安德魯部落的族人回收海腥草,而把觸手彎曲成不同形狀是冠族經常戲耍的一種娛樂活動。
“嗨,吉姆,今晚我們去跳舞怎麼樣?”第一次說話的冠族洛斯繼續隨口問著。
“吉姆?”
洛斯用觸手把麵前的海腥草堆放到一起,順著觸手去感應吉姆的方向。剛剛,他和吉姆的連接觸手並沒有斷開,他很奇怪,吉姆為什麼不回答他的問話,而當他看到吉姆和他連接的觸手之後,洛斯都快崩潰了吉姆隻剩下一根觸手了,他的整個身體正被一隻薩麻當作食物,一下一下的吞進肚子裡。
又一隻薩麻出現了。
洛斯驚恐的望著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他已經呆滯了,已經忘了他此時該跑!直到愛麗絲部落成員衝到他身邊,用觸手卷住他蘑菇頭下麵的軀乾,用力的把他拖向城堡方向。但很不幸,洛斯剛移動沒多遠,就被吞食完吉姆的薩麻一口咬掉了半個蘑菇頭。
眼見得洛斯也沒救了,愛麗絲部落冠族放棄了洛斯,幾名冠族用身體擋在安德魯部落冠族身前。雖然,他們沒有禹那種體魄和技巧,但一個戰鬥的種族,不會輕易屈服,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經曆過第一隻薩麻痛苦戰鬥的愛麗絲部落成員,在麵對第二隻薩麻的時候,顯得格外鎮定,因為,他們擁有著一個神話那個不論身處怎樣逆境都擁有戰鬥勇氣的冠族——禹。城堡一戰,禹成了冠族心目中的神。在所有冠族心底,似乎那個伯格組成的城堡無論怎樣堅固,都不如躲在這個幾乎靠著一己之力殺掉一隻薩麻的男人身後安全。
一名老兵說“永遠不要說放棄的話,堅持到最後一刻就好,禹王到來的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刻。”
望著那個站立在所以冠族最前端的身影,所有的冠族都覺得信心倍增。
殘破的屍體散落在薩麻周圍,阻擋薩麻的愛麗絲部落族人已經全部陣亡了,他們為了掩護安德魯部落成員逃亡,舍棄了自己的生命。
再一次衝向薩麻,禹一手握著象征無上權力的權杖,另一隻手握著由第一隻薩麻的兩顆大門牙組裝而成的鏟子,遊刃有餘的穿梭在薩麻龐大的身影空隙裡。每一次妙到毫巔的閃避都讓身後的族人拍手較好,每一次驚心動魄的硬撼對抗,都讓所有冠族暗暗心驚。終於,在禹和薩麻單獨對戰許久之後,禹又一次捕捉到了薩麻的一絲疏忽,他把板牙鏟狠狠的戳向薩麻左眼!
這段短暫的安靜時光,禹每天都在思考怎樣與薩麻戰鬥,他是所有人的王,他必須戰鬥!
薩麻在千鈞一發之際閉上眼睛,並猛的甩了一下頭。
最終,這近乎絕殺的一擊沒能對薩麻造成致命傷,薩麻眯著左眼,撒下一團濃重的血跡之後,還是逃離了。麵對渾身堅甲覆蓋的薩麻,冠族毫無辦法。
這一次,他們仍然準備了兩張大網,等待著禹王把薩麻引誘進他們的包圍圈中,隻是缺乏薩麻戰鬥經驗的冠族在戰鬥之前沒有發現,這隻薩麻的體型明顯要比第一隻小一圈,並且戰鬥力明顯弱於第一隻很多,最重要的是,它比第一隻更狡猾。禹在剛剛戰鬥的過程中,全力以赴,因為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薩麻的全力攻擊之下全身而退,如果不是沒有選擇,他寧願不去單獨麵對一隻薩麻。而這次,這隻薩麻卻讓禹失望了,它在禹的麵前,似乎並不是不可一世,而在受傷之後,毫不猶豫的逃走了。
禹愣愣的望著薩麻逃走的方向,一時無語。特麼的就這麼跑了?
扭過頭,望著那隻吊在城堡之外、被掏空了內臟的薩麻屍體,禹似乎發現了問題所在。
第一隻薩麻的個頭更大,並且頭部似乎多了一道硬刺組成的“冠”。
也許,他們殺死的第一隻是公的,而這次來的這隻是母的。
禹晃了晃蘑菇頭,該怎樣引誘它上鉤呢?總不能一直躲在城堡裡,被動的等它來吧。那樣的話,冠族將失去外出城堡的權力,那也就意味著糧食會越來越少。這是禹不能容忍的。
33永遠少年-格魯
即便風吹走了我的年華,我依然願意用汗水澆灌尚未開放的鮮花。
即便歲月被雨水不斷的衝刷,蒼髯皓首也不能讓我把頭低下。
敢於戰鬥的路永遠不缺少激情,在一次次搏命中活著廝殺。
我還是那個戰天鬥地的少年,儘管我的身軀已不再挺拔。
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們會把不屈用鮮血記下。
站在族人最前方的刹那,我不需要什麼修飾,
權杖指引的地方,拿下!
格魯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雕文上記載的關於禹的事跡。上古時代的事,已經太過久遠了,以至於經過不知多少代人的傳頌,逐漸偏離了正常的軌道。就像羅德萊西的故事,已經被改編成多個不同的神話版本,流傳在不同的冠族部落之中。
但是今天,他,格魯,正在見證一場真正的神話,和一個像神明一樣的人——禹。
格魯知道,對於異族的戰鬥,不是他的強項,但不代表他不欽佩禹王的戰鬥天賦和不屈的鬥爭精神。在整個冠族與薩麻戰鬥史初期,冠族幾乎是靠著禹王一個人撐著。格魯親身參與了所有禹王和薩麻的戰鬥,雖然他隻能躲在人群之中遠遠的觀望,但他很清楚了解整個戰鬥的過程。每次戰鬥結束,格魯都會在眾人的狂歡中悄悄離開,獨自藏身於那個黑暗的角落裡,用所有冠族都不理解的方式,記錄下整個戰鬥過程。直到這一次格魯不再用圖畫的方式記錄了,他覺得,僅僅一些簡單的圖畫,並不能完全展現禹王的英姿與偉岸,於是,便有了新的記錄方式——文字。
最初的文字,格魯並不知道怎樣寫,那是個前無古人的創舉,不過辦法總是根據困難產生的,經過一段時間摸索,格魯終於創造出了屬於冠族獨一無二的文字。格魯把這些文字一個個刻畫在那麵伯格牆壁上,於是有了上麵一段類似詩一樣的話。
在文字的最後,格魯寫下永遠少年!
那隻逃走的薩麻又來了,這次回來的不再是它一個,它還帶來了它的同伴,或者叫族人更合適,很多的族人,大概三十幾個。
即使是強大的禹也不敢正麵抗衡如此多數量的薩麻。
城堡內,到處彌漫著悲涼的氣息。三十幾隻薩麻整日圍繞著城堡來回遊蕩,等待著獵物從那個堅硬的球殼裡衝出的那一天。
所有的薩麻都注意到那個被吊在城堡外麵同伴的屍體,這讓他們更加憎恨球殼裡的生物,也讓它們在圍捕冠族的時候更加謹慎,起碼,再沒有任何一隻薩麻把頭塞進通道而被卡住的事情發生。
城堡內的食物正在逐漸減少,而薩麻似乎準備了足夠的耐心,等待球殼裡的種族外出逃亡的那一刻。
怎麼辦?禹問自己。望著躲在聖母萊西雕像下瑟瑟發抖的海倫女王,禹無奈的晃動著蘑菇頭。
指望著這樣的女王帶領安德魯部落同他一起戰鬥嗎?很顯然不太現實。可如果沒有安德魯部落的族人幫助,已經所剩寥寥無幾的愛麗絲部落族人,想趕走這些薩麻,似乎是天方夜譚。
現在,禹已經不再奢求殺死薩麻了,他已經把目標定為“趕走”它們。
“尊敬的禹王陛下,我想,我有些事應該跟您彙報一下。”凱撒遊到禹麵前,低下碩大的蘑菇頭,謙卑的伸出一條觸手,等到禹也同樣伸出一條觸手搭在他的觸手上之後,才語氣帶著尊敬向禹訴說著。
“禹王陛下,為了族人能夠趕走薩麻,大家都在儘自己的努力,雖然討論了很多,但基本都是不實際的辦法。於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我偷偷的在城堡的伯格牆壁上挖了一個小洞,用來窺探外界動向。”凱撒平靜的訴說著。
禹有些詫異,凱撒似乎在說一些相對現在局麵並不十分重要的事情,而凱撒的舉止卻似乎又在說這很重要!
禹耐心的傾聽,他不明白,凱撒到底想表達什麼。
“在我近乎三百天的觀察中,我發現一個規律……”
三百天嗎?禹的思緒似乎已經飄走了。薩麻還真是一個記仇的種族啊,圍困在城堡外圍,已經快一年了,居然還沒有撤退的打算。遠遠的望著廣場上瘦骨嶙峋的族人,禹又開始歎息了。他不怕死,但是他有他的責任,那麼多族人在他的眼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為的就是種族的延續,他的命,早已不再是他自己的了,他背負著太多的情節在努力活著。
為了能夠堅持更久,城堡內的冠族已經自發的開始節食,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們存儲的海腥草被消耗殆儘,他們開始不得不走出城堡的時候,就是他們滅族的開始。
“……每當有氣泡經過,薩麻都會躲開……”凱撒繼續闡述他觀察的結果,但是禹並沒有細致的去感悟。液團裡的所有生物,幾乎都是下意識的躲避著氣泡,這似乎已經是所有生物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