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一個孝女罷了,要什麼水花。”寧純祐回答夏景的話。
“至少要確定她真有一個待葬的父親。”夏景拉著寧雪念,走向寧純祐,“我聽說故事裡,旁邊都要卷著一張草席的。”
“怎麼能如此對待父親的屍骸?便是她騙了我,也就由她騙去好了。”寧純祐回答。
“太子哥哥倒是看得開。”
夏景和寧雪念在寧純祐身旁坐下。九皇子踩著凳子,將寧純祐身前的瓜果端到了自己和寧雪念這邊。
寧雪念捧起一塊西瓜,埋頭吃著。西瓜最大,能擋住她的臉。
夏景抓一把瓜子,嗑了兩下,放了回去。
這瓜子不是葵花子,而是西瓜子,嗑起來太為難人了。
他重新抓一把花生,一捏,一撚,丟進嘴裡。
樓下傳來喧嘩聲,是跟著夏景和寧雪念的武太監,被寧純祐的護衛攔住了,雙方正在核對對方身份。
寧純祐讓身後的中年男人下去處理。
花生吃起來很乾,夏景又拎起寧純祐身前的茶壺,為自己和寧雪念倒了兩碗茶。
寧雪念看著景弟弟的隨意的模樣,心驚膽戰。她與寧純祐很不熟,在她的印象裡,太子和其他哥哥姐姐截然不同,彆的兄姊可以直接稱名字,唯獨太子隻能稱太子。
女孩將手移到桌下,悄悄拉了拉夏景的衣袖,讓男孩收斂一些。
寧純祐見到她的小動作,笑道:“無事,你們平日裡在守緒那邊如何,在我這也一樣。”
他很快後悔自己說了這樣的話。
寧純祐的話語溫煦,神情和善,寧雪念提著的心放下了些,扭頭看夏景,夏景點點頭,她的心完全放了回去。
七公主不太聽得懂客套,思想很樸素:既然太子說,可以像在養和軒那樣,景弟弟也點頭肯定,那她便像在養和軒那樣就好。
寧雪念向樓下招手,喚來了寧思思和燕羽詩,三個女孩在屋子裡嘰嘰喳喳,討論自己看到的新奇東西。
寧思思和燕羽詩搬來了自己買的東西,其中有個紅繡球,三個女孩不認識,當作蹴鞠踢來踢去。
砰——
寧純祐身前的茶碗第三次遭了紅繡球的襲擊,茶水灑了一地,茶碗支離破碎。
接過夏景遞來的新茶碗,寧純祐倒一杯新茶,扭頭看瘋鬨的三個女孩。
他驚愕地問夏景:“她們在三皇弟那邊,也是這樣?”
此時此刻,這個傳聞裡最調皮的九皇子,居然才是最安分的一個!
“隻有念兒姐姐的話,在三哥那邊比現在還過分點。”夏景回答。
在養和軒,寧雪念不隻一個人瘋鬨,偶爾寧守緒也會加入其中,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九皇子的身影。
“還能過分些?!”寧純祐無法想象。
夏景心想,這才到哪兒,我們還推著康寧帝飆過輪椅呢!
他拿起一塊瓜,剛要咬下,繡球迎麵而來,紅色的瓜瓤爆裂,汁水濺了九皇子一臉,旁邊的寧純祐也沒能逃脫,白色的長衫上多了一行紅線。
“壞了,快跑!”
寧雪念知道闖了禍,立即招呼好姐妹風緊扯呼。
夏景跳下凳子,抓住禍首寧雪念的衣領,提到桌邊,抹一把西瓜遺骸,狠狠揉在她的臉上。
寧純祐嚇了一跳,抬起手要阻攔九皇子,張開嘴要安撫七公主,在他看來,做到這個程度,打一架是少不了了。
然而七公主笑嘻嘻的,抹了抹臉,張著一雙猩紅的手,向著六公主和燕國公主撲去了。
一陣驚叫後,三個公主都成了大花臉。
寧純祐確定了,夏景沒有哄她,這西瓜汁亂抹,可比剛剛繡球亂踢要過分多了!
剛開始見到三個公主鬨,寧純祐手足無措,心憂得很,又以為她們要打起來,瞧得久了,發現她們的確隻是在玩耍,放下心來。
在寧純祐的印象裡,玩耍是下棋、飛花令和撫琴作畫,他隻見過彆人踢蹴鞠,自己從未上手過,這抹西瓜汁的操作,更是想都不敢想。
夏景要是知道……倒也不用‘要是’,九皇子一清二楚。
這個太子是卷王中的卷王,卷完課業還卷興趣班,簡直是一個無情的學習機器。
他和寧守緒兩人,曾是百官公認的,這一代最傑出的皇子。
不隻年輕時的名聲差不多,在大多數劇情分支裡,他們的境遇也差不多,寧守緒殘疾,寧純祐被廢。
寧純祐的晚年要淒涼些,放在任何一個王朝任何一個時代,廢太子都是皇帝的第一警惕對象。
在遊戲中後期,玩家登基後,還有概率觸發舊太子一黨謀反的劇情,可笑的是,那場以寧純祐的名義發動的謀逆,寧純祐本人並不知情。
很多玩家為了方便,登基後會選擇直接賜死寧純祐,這樣就絕了他成為謀反旗幟的可能。
至於寧純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遊戲裡直接表現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