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妤身子一顫，畏懼地抬起頭，她看到端妃緩緩取下了手上的金護指，張開了手掌。
一想到這手掌馬上就要落在自己臉上，趙婕妤害怕地低下頭。兩邊宮女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重新抬起臉來。
端妃活動了活動手掌，抬起胳膊。
“且慢。”雲嬪匆忙跑來，攔在趙婕妤和何昭儀麵前，哀求地看端妃，“姐姐真要如此？”
她和端妃本是最要好的姐妹，短短半年，竟變成了如此的仇敵！
“雲嬪準備幫她們繡？本宮也不是苛刻的，你們三人，還是十天。”端妃放下手掌，笑看雲嬪。
雲嬪問了何昭儀，何昭儀將事情和盤托出。
“娘娘。”露華扯了扯雲嬪的衣裳，想要阻攔自家娘娘。
“好。”雲嬪咬牙答應，“十日後，一共五十二條帕子，送到端妃娘娘宮裡去。”
趙婕妤和何昭儀麵露不忍，繡手帕不隻熬人，還是一種羞辱，哪有主子給宮女繡的！
她們要開口，雲嬪盯著她們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因她而起，若她受點委屈就能解決，再好不過。
屋子裡沒人說，屋外有了動靜。
“既然都是十天，不如再多加幾個人？”
三雙繡花布鞋邁過門檻，三個人影走入屋內，她們立在雲嬪身側，看著端妃。
是蕭月、嫻妃和伊嬪。
雲嬪看向露華，露華移開眼，是她在出發前，讓寧雪念去靜怡軒求助。
“若端妃娘娘覺得人數不夠，本宮還能再找一群，端妃娘娘覺著如何？”嫻妃笑道。
端妃不敢應。昭儀和婕妤她可以隨便欺負，再加一個自願入局的嬪，勉勉強強，但再加兩個嬪和一個妃，就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尤其後麵來的三人，都很有身份。蕭月身後有蕭繼達和尤太後，伊嬪身後有餘州官場，嫻妃身後的薛家雖然有些沒落，但人脈還在，能拉起朝中文官的支持。
除非葛家真的成了西境王，不然端妃不敢同時麵對這麼多家勢力。
她冷笑：“幾位倒是姐妹情深。”
連客套話都懶得說，端妃直接走出了屋子，太監和宮女們烏泱泱跟在她身後。
出了宮殿門，端妃左右瞧了眼，目光落在了右側。
她見到了等在路邊的兩個孩子，那是夏景和寧雪念。
“姨姨。”寧雪念開口，怯怯地喚了端妃一聲。
端妃沒理她，徑直向前走去。
她行進的方向，就是夏景和寧雪念所在的方向，寧雪念看著陌生的姨姨，害怕地躲在夏景身後。
安明宮不在這個方位，端妃向這邊走，是故意嚇唬兩個孩子。
她成功了一半，七公主害怕得很，但九皇子不為所動，昂著腦袋，平靜地看著他。
端妃不喜歡這份平靜。她要的是恐懼，是不安，是仇恨，正如她之前那樣。
現在是她的時代了，該這些往日的敵人縮在屋子裡，感受她曾經所感受的。
她在夏景身前停下，伸出手，捏住了男孩的臉，緩緩用力。
她手指下的臉頰失了血色，手指四周的皮膚快速漲紅。隻看這個，便知道端妃用力之深。
疼痛傳來，夏景沒有躲也沒有喊。他想要告訴寧雪念，端妃並不能真正傷害到他們，最多像小孩打架這樣，掐掐他們的臉頰。
“鬆手！”寧雪念拍開端妃的手掌，抬起淚汪汪的眼，瞪著這個曾經的姨姨。
端妃笑了一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