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前的夜色愈發濃重,除了南宮正,還有幾位鬢角染霜的叔輩站在車旁。他們看著台階上泫然欲泣的小蝶,臉上帶著幾分複雜的勸慰,語氣裡卻藏著不容置喙的壓迫。
“小蝶啊,公孫流雲公子可不是尋常人,”二叔往前一步,語氣帶著刻意的溫和,“家世顯赫不說,人又生得一表人才,多少名門閨秀擠破頭想嫁給他,你能得他青睞,是多大的福氣。”
三伯也跟著點頭,聲音裡帶著幾分訓斥:“就是!這不僅是你的福氣,更是咱們南宮家的造化!你該知足才是,彆總鬨小孩子脾氣。”
“可我……我不喜歡他啊。”小蝶咬著顫抖的嘴唇,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從泛紅的眼眶裡滾落,砸在潔白的裙擺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倔強的抗拒。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二叔的臉色沉了下來,“家族榮辱擺在眼前,哪容得你任性?”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三伯也板起臉,語氣嚴厲了幾分。
訓斥聲像針一樣紮在小蝶心上,眼淚流得更凶了,她卻死死咬著唇,強忍著沒讓哭聲溢出喉嚨。單薄的肩膀微微聳動,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可憐。
南宮正看著女兒這副模樣,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卻帶著無法動搖的決心:“小蝶,爸知道你委屈。可這次地下拳賽大比,朱家找了狠角色,擺明了要針對咱們南宮家。若是得不到公孫家的支持,咱們全家都可能萬劫不複!就當……為了家族,委屈這一次,好嗎?”
“我……我知道了。”小蝶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聽不清,她緩緩點頭,每一個動作都像耗儘了全身力氣。
南宮正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拉開勞斯萊斯的車門,金屬門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女兒,上車吧。”
小蝶低著頭,腳步沉重地挪進車裡,坐進了後排。柔軟的真皮座椅貼著後背,卻暖不了她冰涼的心。
“福伯,路上小心,務必把小蝶安全送到公孫流雲手上,回來再向我複命。”南宮正對著駕駛座的老管家叮囑,語氣裡帶著不容錯漏的鄭重。
“老爺放心,老奴省得。”福伯微微欠身,聲音沉穩。
南宮正這才關上了車門,隔絕了車內車外兩個世界。勞斯萊斯的引擎發出一聲低鳴,緩緩駛離,車燈刺破夜色,漸漸消失在莊園的林蔭道儘頭。
……
另一邊,公孫流雲的豪華彆墅裡燈火通明。他剛掛了南宮正的電話,臉上便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小蝶,你不願意又如何?”他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語氣裡滿是自得,“今晚過後,你就是我公孫流雲的人了。在帝都,還沒有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一樣。”
他轉身走到臥室中央,從抽屜裡拿出一部微型攝像機,鏡頭對著寬大的床鋪,小心翼翼地藏在對麵的書架縫隙裡,角度刁鑽又隱蔽。“秦雲啊秦雲,”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眼神陰鷙,“今晚我和小蝶的‘好事’,我會好好錄下來,讓你親眼瞧瞧。我要讓你明白,在帝都,我公孫流雲可以為所欲為,你這點能耐,根本不夠看!”
……
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通往公孫家的路上,車廂裡一片死寂。小蝶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臉上淚痕未乾,神色憔悴得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小聲喃喃,聲音輕得像歎息:“如果能選,我寧願做個普通農家女……起碼,能自己選喜歡的人,能過安穩的日子。”
她怎會不知道,自己這一去,是要用青春和幸福,去換家族的喘息之機?可她彆無選擇。
“小姐,”前排的福伯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老奴知道你心裡還念著秦雲先生。可你和他,終究是有緣無份。事已至此,您還是忘了他吧,公孫少爺……其實也不算差。”
“轟——!”
福伯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突然炸開!一輛重型廂式貨車毫無征兆地從左側路口衝了出來,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狠狠撞在勞斯萊斯的側麵!
“砰!”
巨大的衝擊力讓車身瞬間變形,車窗玻璃碎裂四濺,安全氣囊猛地彈出。小蝶的頭重重撞在車門上,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不遠處的一輛邁巴赫裡,祝蓉緊緊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她看著前方車禍現場那扭曲的車身,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眼神裡滿是瘋狂的嫉妒。
“南宮蝶,既然流雲哥哥眼裡隻有你,那我就毀掉你!”她咬牙切齒,聲音尖利,“誰也彆想跟我搶他!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