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望著帳篷外呼嘯的寒風,眉頭始終緊鎖。在她看來,秦雲這般養尊處優的大老板,即便昨日展現出驚人的體力,也絕難扛住冰山深處的極致苦寒與致命風險——單是海拔攀升後愈發猛烈的高原反應,就足以讓尋常壯漢痛不欲生,更彆提後續可能遭遇的暴風雪與冰裂縫了。她暗自打定主意,明日上山後,定要多留意秦雲的狀態,若他實在撐不住,說什麼也要勸他先下山。
次日天還未亮,小鎮的街道仍被晨霧籠罩,一行五人已背著沉甸甸的登山包,踩著凝結的薄冰從旅館出發。抵達冰山腳下時,東方才泛起一絲魚肚白,積雪覆蓋的山巒在晨光中透著凜冽的寒意。
“秦老板,”吳雄拍了拍停在路邊的越野車,臉上掛著幾分刻意的熱情,眼底卻藏著一絲不耐,“我們早安排好了車在這兒候著,待會兒您要是覺得體力不支,或者高原反應上來了,我立馬派個人送您回鎮上。氧氣罐、抗高反的藥,還有急救包,我們都給您備齊了,您放心。”
在吳雄、麻子大漢和另一個名叫“黑塔”的壯漢看來,秦雲昨日的從容不過是“沒吃過苦頭”的盲目自信。他們常年在高原山脈穿梭,深知連續登山的耗損有多驚人,更彆提這冰山的海拔每升一米,空氣就稀薄一分,連他們都得時時調整呼吸,秦雲一個“嬌生慣養”的老板,撐不過兩小時就得認輸。
秦雲隻是淡淡一笑,指尖拂過登山包外側的搭扣:“放心,我沒事。”
吳雄四人相視一眼,嘴角都勾起一抹隱晦的笑意——在他們眼裡,這笑容不過是強撐罷了。等真正開始登山,秦雲就知道厲害的了。
“行,那我們出發!”吳雄揮了揮手,率先踏上了覆雪的山道。
登山的路比想象中更難走。腳下的積雪半融半凍,踩上去時而陷進深及腳踝的軟雪,時而打滑撞上堅硬的冰殼。吳雄兄妹和兩個壯漢顯然早已習慣,步伐穩健地踩著前人留下的腳印前行,而秦雲則緊隨其後,腳步輕快得仿佛在平地上散步。
三個小時過去,太陽已升至半空,陽光穿透稀薄的空氣,卻沒帶來多少暖意。吳雄四人額頭上的汗水早已浸濕了衣領,順著黝黑的臉頰往下淌,粗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山間格外清晰,每走一步都要扶著身邊的岩石喘口氣。唯獨秦雲,依舊麵色平靜,連額角都沒沾半點汗,身上那件單薄的衝鋒衣在寒風中輕輕晃動,仿佛這連續三小時的高強度跋涉對他而言,不過是晨練時的熱身。
“秦……秦老板,”吳雄終於撐不住,扶著一塊覆雪的巨石停下腳步,胸口劇烈起伏,“這速度太快了,我們……我們歇會兒吧。”
秦雲回頭看了看幾人狼狽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這才剛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你們就累了?看來我之前確實高估了你們的體力。”
這話一出,吳雄四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們常年在深山采藥,體力在當地都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為了遷就秦雲,他們哪會走這麼快?連續三小時不歇腳,換誰都扛不住啊!
“秦老板,您這體力也太嚇人了吧?”吳月擦了擦額角的汗,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您就不覺得累嗎?也沒一點兒高原反應的跡象?”
直到此刻,吳月才真正明白秦雲的自信並非盲目——他的身體素質,簡直比常年登山的獵戶還要強悍。她先前的擔憂,倒像是多餘的了。
秦雲找了塊背風的岩石坐下,語氣隨意:“我平時喜歡鍛煉,體力確實比一般人好些。既然你們累了,那就歇十分鐘吧。”
吳雄四人如蒙大赦,趕緊卸下登山包,癱坐在雪地上大口喘氣。吳雄望著秦雲挺拔的背影,壓低聲音對身邊的麻子大漢和黑塔說道:“這秦老板的身子骨,真是邪門得很,竟然真撐下來了。我之前還以為,他連一小時都扛不住呢。”
麻子大漢摸了摸腰間的登山繩,撇了撇嘴:“可不是嘛,早知道他這麼能扛,咱們給他準備的氧氣罐和急救藥,怕是要白帶了。”
黑塔也跟著點頭,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原本以為是個拖油瓶,沒想到竟是個硬茬。
十分鐘後,一行人再次出發。秦雲走在最前麵,腳步依舊輕快,心裡卻暗自覺得有些拖遝。以他虛丹境修士的實力,若是獨自登山,此刻怕是早已抵達半山腰,哪用像現在這樣,每隔一小時就得停下來等吳雄四人休息?但他畢竟不熟悉冰山的路線,還得靠吳雄兄妹帶路,也隻能耐著性子放慢速度。
轉眼到了傍晚,夕陽的餘暉給雪白的山巒鍍上了一層金紅。幾人終於抵達半山腰,這裡的積雪已沒過膝蓋,呼嘯的寒風裹挾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吳雄四人趕緊停下腳步,哆哆嗦嗦地從登山包裡取出帳篷,手凍得幾乎握不住繩索。
唯獨秦雲,依舊穿著那件單薄的衝鋒衣,站在風雪中紋絲不動,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寒意。對他而言,這點寒氣連體內靈力的一層防禦都破不了,彆說凍得發抖,連皮膚都感覺不到冷。他甚至能借著夜色繼續登山,可看著吳雄四人凍得發紫的嘴唇,也隻能停下腳步——他們若是硬撐著夜裡趕路,怕是沒走幾步就得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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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分工,秦雲和吳月住一個雙人帳篷,吳雄、麻子大漢和黑塔則擠在另一個稍大的帳篷裡。帳篷剛搭好,吳雄三人就趕緊鑽了進去,從包裡掏出白酒和風乾肉,一邊喝酒暖身,一邊低聲交談。
“吳哥,我有個能發大財的主意,憋了一路了,現在正好跟你說說。”麻子大漢喝了口白酒,眼神裡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聲音壓得極低。
吳雄正往嘴裡塞著風乾肉,聞言挑了挑眉:“哦?什麼主意,你說說。”
麻子大漢湊近了些,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明天咱們找個偏僻的地方,比如冰裂縫多的地段,我趁秦雲不注意,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交出銀行卡和密碼。等他說了,咱們就……”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把他丟進冰裂縫裡,到時候就說他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咱們手裡還有免責協議,誰能懷疑到咱們頭上?”
吳雄手裡的酒壺猛地一頓,臉色瞬間變了:“麻子,你瘋了?這可是殺人!”
黑塔也跟著皺緊眉頭,聲音有些發顫:“是啊,殺人是要償命的,這太冒險了。”
“冒險?”麻子大漢嗤笑一聲,放下酒壺,眼神裡滿是誘惑,“冰山上每年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多他一個秦雲算什麼?再說了,這秦老板連私人飛機都有,銀行卡裡說不定藏著幾十億!乾了這票,咱們這輩子都不用再上山采藥了,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他一個養尊處優的老板,手無縛雞之力,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幾十億……”吳雄和黑塔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們一輩子在山裡奔波,掙的錢連幾十萬都湊不齊,幾十億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在這麼多錢的誘惑下,殺人的恐懼似乎也淡了幾分。
吳雄沉默了片刻,猛地灌了一口白酒,眼神變得狠厲:“好!就按你說的辦!”
黑塔見吳雄都同意了,也咬了咬牙:“行,我跟著你們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