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駕馭小舟衝出去數十裡,遠處海麵上,傳來一聲高亢的虎嘯,隨之是陣陣戰鬥碰撞聲。
法氣能量掀起狂風和水濤。
他收斂身上氣息,小心翼翼前行,很快看見海上激戰的三道身影。
薑寧身著軟甲,持劍立於一座亂石嶙峋的島礁之上,頭頂是無邊星海,背上戰法意念化為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
法氣凝成的羽毛猶如飛雪籠罩那片海域。
她清冷孤高,戰意旺盛,但不複巔峰狀態的絕世風采,雙眼不再明亮,五指在溢血,手中的劍仿佛隨時都要墜飛。
“薑寧,你怎麼這麼虛弱,連戰法意念都變得殘缺,夜皇蟾毒已經深入心脈了嗎”
滅諦乃是類虎畸人種,虎首碩大,額頭上長著黑色王字,身體包裹在金色虎影中。
金色虎影是他的戰法意念,足有十多米長,與移動的小型山體沒有區彆,神俊異常,一雙巨大虎目在夜幕中猶如兩輪明月。
“轟!轟…”
它跟隨滅諦的腳步,走在海麵,每一步踏出都是水浪滔天。
另一邊,道諦周圍的天地間,立有九尊姿態各異的巨大神聖佛影,乃是催動百字經文法器“九念禪珠”呈現出來的懾人景象。
這兩位棺山一等一的高手,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登上島礁,攻殺上去,與薑寧展開第二回合的交鋒。
“轟隆!”
三人速度快似閃電,人影翻飛,每一招都大開大合。
風雷灌耳,礁石不斷炸開。
“你以為自己能夠逃掉你的生路,隻有那麼幾條,但都被我們堵死,巨澤城你去不了,府州你也回不去。”
道諦聲音很溫潤,如同佛子禪唱,但出手剛猛淩厲,純仙體的白玉色皮膚變成金身。掌印打出,猶如五指形態的金色雲霞,將薑寧背上戰法意念所化的羽翼撕碎。
雖不是真實的羽翼,沒有血淋淋的慘烈畫麵,但薑寧依舊受創,如被斬斷一臂。
滅諦趁機一爪隔空打出,金虎虛影跟著一起探爪。虎爪佛光萬丈,將她另一隻羽翼撕碎,身形拋跌向十數丈外的海麵,嘴角流淌鮮血。
她一言不發,眼神冷銳,不再分出力量壓製體內的夜皇蟾毒,劍寒如霜,化為倩影流光攻上去。哪怕戰死於此,也要拉棺山二諦陪數裡外,李唯一激發夜行衣隱身,觀察那片島礁:“那虎影法相,得有五丈長,滅諦應該已經在修煉第七海祖田。夜皇蟾毒是什麼東西”
李唯一在葬仙鎮的仙界空間中,見識過薑寧的巔峰實力。當時,她哪怕在對戰龍門傳承者龍庭,依舊有餘力壓製滅諦和道諦,重創石十食。
但今日,僅僅隻是滅諦和道諦的聯手截殺,便將她打得完全處於下風,戰力下滑了太多。
李唯一詢問罐師父。
禪海觀霧可是說過,罐師父極其了解夜族,這“夜皇蟾毒”一聽就跟夜皇和夜族有關。
而且當初李唯一修煉淬氣訣的時候,罐師父也是準備傳他《夜皇籍》。
“夜皇蟾,是夜皇養的一隻毒獸,已經死了好幾萬年。夜皇後人,使用它屍體殘留的毒液,浸泡過一批法器。”
“這些毒器,曾在遠古時代大放異彩,讓天下武修聞風喪膽。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還有毒器留下來,毒性也已經十分微弱,不然那丫頭早就化為一灘黑血,哪能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還能與人戰鬥。”
“你若想救人,罐師父我倒是知道解法。救不救學不學”
李唯一凝盯那片島礁,眉頭緊鎖,心中很猶豫,最終輕輕搖頭,駕馭小舟快速離去。
滅諦和道諦修為太強,遠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抗衡。
而請禪海觀霧進黎菱的身體出手,風險太大。因為,此處距離左丘門庭和幼尊的戰場並不遙遠,很有可能這裡的戰鬥,已經驚動那邊,大批人馬隨時可能趕至。
“嘩!”
七隻鳳翅蛾皇衝破蟲筒,朝島礁方向飛去。
李唯一將小舟停下,很是無語,施展念力壓製它們:“都給我回來!就憑你們,棺山二諦隨手就能將你們鎮壓,你們真以為自己是打不死的”
七隻鳳翅蛾皇與李唯一的念力對抗,七嘴八舌,讓他趕緊請禪海觀霧出手救薑寧。
“我也不想見死不救,來兵祖澤,的確有搭救的想法,但敵人太強,已經超出能力範圍。禪海觀霧她何其理智,不會願意冒這個險,我不想勉強她。”
李唯一搖頭歎息,使用蟲文強行將七隻鳳翅蛾皇收回,鎮壓進惡駝鈴。而就在這時,發現了裝在惡駝鈴中的騶吾。
李唯一看向手中銀槍,腦海中靈光一閃。
他立即將那隻能夠釋放強者氣息,精通虛張聲勢的鳳翅蛾皇擰出:“你們七個,真的讓我非常為難,但我又不可能不顧及你們的感受,畢竟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夥伴。救人可以,但今後你們必須老老實實的乾活,我指東,你們不能往西。”
薑寧不再壓製夜皇蟾毒後,戰力增長一大截,打得道諦和滅諦節節敗退,隻有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