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邀月,從清溪坊一彆後,王玉樓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
但不見,不意味著忘了。
鎮妖寶樓案的真相不查,是因為和王玉樓沒那麼大關係。
當初清溪坊被神秘大修士控製之事,卻和玉樓緊密相關,更是直接引出了紅眉天蛇宗弟子的身份,讓王氏得到了安檸小洞天。
對於郭邀月,王玉樓不僅沒忘,反而記得清楚,清清楚楚。
“郭邀月?不認識,他是什麼人?”
西海清風抖了抖袖子,又給玉樓添了杯茶,問道。
“他是附城執法隊的成員,可能算是章前輩門下的人吧。
此次,金山真人和海闊真人定下五路並進調查真相的方案。
章前輩就選派郭邀月,代表附城執法隊參與調查,我見他氣度非凡,料想不是凡輩,就想了解一二。”
西海清風不說,或許有他的考量,想到這裡,王玉樓含糊著解釋了一句,便沒了繼續問的意思,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清風前輩,我今日剛和龍虎前輩在南附城談下了一塊地,準備建一座鬥法場。
隻是,玉樓初來西海沒多久,不懂從哪找可靠、好用的營建修士,不知.”
五龍治水,玉樓為尊。
鎮妖寶樓的案子隻要還懸而未定,那水流的方向就會是玉樓的籌碼。
在兩位真人定下方向的情況下,這個籌碼的實際價值不大,但開發好了,其也是能發揮極大作用的。
玉樓說到最後也不細說了,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清風前輩。
老登,辦事兒!
西海清風自然不會在這種事上不給王玉樓麵子,他畢竟還涉案呢,不過,玉樓提到南附城,他就有興趣了。
“哎,玉樓,你不知道,那南附城的地是鏡中花、水中月,西海龍虎是在坑你呢!
南附城能不能拓展成功,還是兩說,不然你以為我們鎮妖寶樓和我那三弟的萬法源流樞為什麼依然停在東附城——我們都沒信心!”
神光高懸於上,三個徒弟爭著表現,南附城拓展成功了,西海龍虎就有更大機會上位,因而清風、忠誠才會如此針對他。
至於這種針對會不會引起神光不滿.
第一,神光也不希望手下太團結。
第二,清風和忠誠在自己的工作上做的都很好,不堅定支持南附城拓展本身又不是大事。
第三,三位弟子都是好弟子,對神光,清風和忠誠都是忠誠的——名字都改了的那種忠誠,能不忠誠嗎?
“哈哈哈,玉樓明白清風前輩的意思,不過那地既然已經談下來了,就不說其他的了。
玉樓計劃分四次,將鬥法場慢慢建起來,第一次,先建鬥法場的核心建築。
具體來講,大概是三百畝地的麵積,在其上建個巨大的五角圍牆。
您是熟悉西海的資深前輩,還請幫玉樓估計估計,該找多少營建修士才合適?”
見王玉樓如此堅定,而且一下就要建三百畝,西海清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三百畝就是六百萬枚靈石,再打折也起碼在兩百萬枚以上.
這麼多靈石,沙比才會掏,結合金山和李海闊對鎮妖寶樓案的態度,是不是意味著,西海亂不起來?
他一邊思考,一邊笑著道。
“玉樓,你是縛蛟真人的弟子,對縛蛟真人,我向來是敬佩無比的。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鬥法場的建設,你就不用管了,我幫你免費修起來。
隻是眼下這案子,我們鎮妖寶樓實在冤的厲害,分妖場的修士們我已經問過了,根本不認識那個散修。
還望玉樓你,能早日查明真相,還金山真人一個清白,也還老哥哥我一個清白啊。”
西海清風也是個妙人,至少是個極聰明的人,麵對比自己小幾百歲的王玉樓,連‘老哥哥我’都說出來了——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所以說,連成賢根本無法理解自己失去了什麼。
水流的方向,是個極其無足輕重的籌碼,它就像一顆稀有的子彈,隻能在極少數的槍膛中射出。
而當玉樓掌握調查的牽頭之責後,這顆子彈就能在他手裡找到合適的槍膛——第一槍,鎮妖寶樓,拿下!
“清風前輩,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前輩幫我,那是前輩對玉樓的親近,玉樓心裡當然感激不儘。
但玉樓怎麼敢白讓前輩幫忙呢,不合適啊。
作為晚輩,這麼做不合適,便是讓外人知道了,也不合適。
而且,無論前輩幫不幫忙,玉樓都會謹遵真人的法旨,把真相早日調查出來的。
這樣,前輩,我先給您付五百枚靈石的定錢,您再安排人開始建,如何?”
西海清風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王玉樓的嘴臉很難看,相當難看。
不僅不領情,反而還懷疑自己是在坑他。
我堂堂鎮妖寶樓的掌櫃、神光仙尊弟子、西海一流的資深築基,我至於坑你?
但是,王玉樓已經這麼說了。
結合自己在與王玉樓短短接觸中的認識,西海清風也隻能忍下,乾笑著接受了王玉樓五百枚靈石的定錢。
“好好好,玉樓,我就說真人挑的佳婿,那一定是人中龍鳳、梧南天驕般的存在,是老哥哥我草率了,是老哥哥我草率了。”
把五百枚靈石收進儲物袋,西海清風還要維持麵上的和諧,心裡彆提多難受了。
都什麼事兒啊!
“沒有沒有,前輩”
兩人談了小半個時辰,玉樓也就施施然的離開了西海清風的宅邸。
清風前輩是個和煦如清風霽月般的長者,甚至還送了王玉樓半兩六品靈茶‘峨眉峰’。
要知道,王玉樓剛剛進來坐下時,他隻舍得給玉樓十幾片。
怎麼說呢,麵子,都是自己掙來的!
調查組組長的含金量就是這麼高!
是,上麵有神光仙尊給西海清風做大靠山,但這不意味著西海清風就敢在大事上輕易動用師尊的麵子了。
這半兩六品‘峨眉峰’靈茶,屬於清風前輩主觀能動性和實踐魄力的體現。
當然,清風前輩就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到,王玉樓完全沒有哪怕一絲一毫調查真相的想法。
這,也是跟縛蛟真人學的——玉樓畢竟是縛蛟真人的弟子嘛。
——
分妖場中,周映曦帶著明度仙子,雲舒道友已經問的差不多了。
所有分妖場修士的說辭差不多都一樣——沒有賣假材料,沒有打人,甚至都不認識那告狀的散修。
怎麼說呢,這種口供,沒什麼參考價值。
“怎麼辦,那兩個人可以押起來審,鎮妖寶樓中的修士,恐怕不好押起來直接審吧?”
莫雲舒這姑娘也不是單純,她屬於實乾派,是個做事比較認真的人。
因而,麵對分妖場調查出的結果,她有些難以下手。
“分妖場的修士都是鎮妖寶樓的雇員,神光仙尊的產業,當然是值得相信的,你說是吧,映曦妹妹?”
金明度拉著周映曦的手,試圖用親近之舉來打動周映曦。
在她看來,王玉樓願意幫自己,周映曦是王玉樓的道侶,也該是願意幫老祖才是的。
查案嘛,分妖場已經查過了,其中眾修士的說辭,完全可以采信——如此,此案就會快速得到所有人都滿意的‘真相’。
在莫雲舒的質疑眼神下,在金明度的渴望眼神下,周映曦心中的壓力更大了。
她不懂莫雲舒憑什麼敢那麼看自己,更不懂金明度憑什麼會認為自己會聽她的意見,她隻感覺,這兩個狐媚子都盯上了自家的相公。
莫雲舒是欺自己不明世事,金明度是欺自己門第稍低——都是壞女人中的壞女人!
在壓力下,周映曦選擇祭出自家隻打高端局的相公來擋一擋,她笑著對明度仙子、莫雲舒道。
“得聽聽玉樓的意見,他去見清風前輩了,我們先在此等等他,如何?”
兩人自然不會反對,不過,王玉樓此時倒是在鎮妖寶樓內的一家店鋪外,遇到了位長輩。
“七叔?哈哈哈,玉樓拜見七叔。”
周方明見是王玉樓,趕忙苦笑著道。
“玉樓,我哪受得了你的拜,你也來鎮妖寶樓采購?”
和周映曦成婚後,周家中的那些周映曦的長輩,自然也成為了王玉樓的長輩。
周方明雖然不是那麼著調,屬於近些年才被縛蛟真人強行拉上去的築基,但畢竟是個築基,玉樓見了,還是很尊敬的。
但周方明可不敢受王玉樓的禮,他不知道合道基開紫府的事情,隻以為王玉樓是莽象一脈的頂級天驕來著。
“差不多吧,七叔來買什麼,我和清風前輩相熟,說不定能幫您砍砍價?”
扯淡呢,周方明又不是純沙比,畢竟是個百來歲的老修士了,當然不會麻煩王玉樓,欠王玉樓人情。
“買些妖獸肉、精血丹,老祖忽然打算煉丹,需要準備材料,就把我們都派了出來。
十四個前哨站也都去了人,我的修為你也知道,不太行,就落了個在西海仙城內采購的活。”
周方明築基時已經過了一百二,屬於沒有築基條件,被周縛蛟強行拉升為了築基,修為自然不太行。
他拍了拍儲物袋,繼續道。
“這不,剛剛又買了八千枚靈石的貨,不說了,我還要多跑幾家掃貨,玉樓你忙——有空記得了來喝酒。”
送走了七叔,王玉樓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周方明雖是築基,但依然是一副大族浪蕩子的樣子,甚至還以長輩的身份、兄弟的口吻,約王玉樓有空一起喝酒——可能還是喝花酒。
他不知道,王玉樓已經是明月夜掌櫃眼中最頂級的貴賓了。
——
隔著老遠,周映曦就注意到了左顧右盼的王玉樓。
這是王玉樓在觀察神光仙尊的鎮妖寶樓,神光仙尊確實不一般,鎮妖寶樓內囊括了諸多不同類型的店鋪,經營的極好。
映曦有心想傳音給王玉樓,向相公訴說一番自己受的委屈,但她又想到,這種訴苦就和認輸似得,也就不願意說了。
“玉樓,這裡!”莫雲舒抬手招呼道。
賤人!
明度仙子能明顯感覺到,當莫雲舒喊王玉樓時,周映曦和自己拉在一起的充滿虛假情誼的手,忽然緊了那麼一下。
就一下,很快就又鬆開了,但明度仙子依然注意到了。
她的美眸微動,不動聲色的掃了掃一身戰鬥法衣、英姿颯爽莫雲舒,又掃了掃身著精致法衣、仙氣飄飄的周映曦,心道,這兩位還真不好說哪個更迷人。
莫雲舒這類女修,看起來不施粉黛、不太顯眼,但其實,反而非常得男修們的好感。
而周映曦呢,就屬於單靠美貌和身段,就能讓男修仙者們渴望不已的類型。
如果自己是個男修,在這兩位佳人中選,估計會很難吧?
不過,她是個女修者!
想到這裡,明度仙子又看向玉樓。
卻見玉樓正好看向自己似得,還笑著點頭打起了招呼。
王玉樓有著一副真正天驕獨有的普通麵貌,甚至除了法衣外,看不出任何出彩和與眾不同的地方,簡直平平無奇的不能再平平無奇。
然而,在玉樓得注視與致意下,明度仙子竟不自覺的微微挺了挺身子——每一個姑娘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
然後,她就感覺那牽在一起的虛情假意之手被周映曦主動甩開了。
兩個賤人!
姑娘家的心思都是很細密的,周映曦清楚怎麼回事。
這兩個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個疑似想要成為內人,簡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想到這裡,她也不裝淡定了。
映曦大步上前,在玉樓詫異的眼中,主動靠在了他身上。
‘怎麼了?’
‘她們兩個喜歡你。’
‘哪有,都是尋常的道友,你想多了。’
周映曦沒有回答王玉樓的屁話,隻是靠在王玉樓懷中,主動講起了適才她們從分妖場中得到的信息。
勝利者無需多言,看著夫妻兩人琴瑟和鳴的樣子,莫雲舒沒什麼想法。
倒是金明度,心中竟還真起了些波瀾。
英雄救美不是白救的,雖然王玉樓救金明度救的是暗箭,但王玉樓是真天驕啊。
在金明度眼中,王玉樓是直接按著連成賢爆殺的天驕,其本身也是莽象一脈未來的核心人物。
這樣的天驕,何愁美人不欽慕?
“明度仙子,恐怕確實不能直接拿分妖場修士的說辭做依據,畢竟此事牽連甚廣,查明真相的過程,一定要經得起所有人的質疑。”
王玉樓鄭重的開口道。
屁!
案子這麼快查明了,我那好不容易得來的籌碼,不就消失了麼?
必須搞得鐵證如山,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玉樓,現在的問題是,分妖場的修士不知道是暗中對過說辭,還是真就如實回答了,他們的證詞,和那兩人折騰出來的動靜對不上。”莫雲舒分析道。
在場四人中,王玉樓想借辦案權給自己謀福利,周映曦想在兩個賤人的覬覦下守住相公,金明度想早日還自家老祖金山清白。
隻有雲舒道友,她是真想辦案。
這其實不諷刺,隻是有些太真實。
“對,是個問題,那這樣,雲舒,你就不要跟了。
小曦,你去聯係刑罰庭的人,把那告狀散修和看門人陳年相關的朋友、家人等等,全都篩一遍。
笨辦法不等於壞辦法,此案牽連甚大,就是清風前輩,也擔心的厲害。
咱們要拿出破釜沉舟的魄力,將它辦好、辦成鐵案!”
風聞庭沒多少人,三名西海巡查使連帶仙盟行走,也都是仙盟的派出力量,人手也有限的厲害。
辦案,還得附城執法隊和刑罰庭出大力——又回到了神光和紅燈照一脈的角力上了。
所以,王玉樓糊弄調查這件事本身,其實也包含著一種無奈。
大修士很少會明言自己的想法,他們這些保險絲,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小心,才能避免最後被扣上山一般的大鍋。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就沒我的事情了?”
莫雲舒有些不解。
“當然不是,雲舒,麻煩你去風聞庭中,將庭內長期不在職的那些同僚組織起來。
真人都下了法旨,任他們背景再特殊,也該動了。
組織起來後,就跟著刑罰庭的人一起查陳年與那散修的朋友、家人。
對了,所有參與調查的人,不允許借機中飽私囊,要辦成鐵案,就要注意好每一個細節!
絕不允許出現調查組的手到了哪裡,哪裡的靈石就空蕩蕩這種事!”
大家都是拿仙盟俸祿的,為辦案出力是職分內的事,哪還有亂拿的道理。
而且他們拿的多了,王玉樓也不好做。
當然,這裡說的是王玉樓在諸位築基大佬、兩位真人麵前不好做,沒有其他意思。
——
麵對王玉樓帶回來的幾個好消息,王顯茂顯然有些被嚇到了。
“一千畝?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玉樓拿出那張和西海龍虎訂立的道契,族長一把奪了過去,愣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足足兩遍才放下。
“西海龍虎不是白給你如此條件的,玉樓,鬥法場要是不能給南附城帶去繁華,那他會把這塊地收回。
你當初搞賽馬場,在家族的支持下也花了好幾年才盈利,如今鬥法場的攤子這麼大,會不會有些太冒進了?”
一千畝地的便宜占起來很爽,但需要真金白銀的投入自己的靈石開發,西海龍虎不是在做賠本買賣,如果效果不好地被收回,前期的投入就全虧了。
說白了,這是一種修仙版的對賭,王玉樓贏了,則是兩利。
王玉樓輸了,則是南附城不虧,他虧一筆大的。
“族長,投入是很大,但鎮妖寶樓的清風前輩願意為我提供很多免費的營建修士,鬥法場修建工作最難的部分我們不用擔心,剩下的無非是一些材料費用和陣法費用。
材料未來可以回收,陣法咱們王氏可以自己搞,如此,我有信心十萬枚靈石便把鬥法場開起來。
未來將材料和陣法回收,起碼又能收回大半的支出,等於說,我們白得了一個試錯的機會。”
修仙者的勞動力成本不低,西海清風願意賣王玉樓麵子,王玉樓當仁不讓的就接下了,這能為他省一大筆靈石。
剩下的,不過都是些小頭了,鬥法場又不會全用靈材建造,隻會在陣法的節點上使用靈材。
但三百畝的範圍確實很大,單單這些陣法節點的支出,就讓王玉樓有些牙疼。
說白了,他現在就是西海最有實力的二代之一,所以才能得到各方麵的臂助,才能有如此開局——天胡都不足矣形容的那種。
‘那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有眉目了嗎?’
王顯茂關心的傳音道,王玉樓能拿到五龍治水的牽頭權,他當然樂見其成。
但鎮妖寶樓案牽扯複雜,他又擔心王玉樓被坑了。
“這其實有些真金火中取的意味,案子,我不準備真去查。
讓金明度和郭邀月磨去吧,有莫雲舒、陳養和、丘連瀑居中潤滑,總能磨出一個各方麵都接受的結果。
我看中的是,隻要這個案子還在辦,我就能.
所以,我才要讓刑罰庭和附城執法隊擴大調查範圍。
族長,玉樓這步,走的有沒有問題。’
王玉樓這套屬於,將兩位真人法旨中的‘必須查明真相’與‘不要牽連太廣’做了中和,借著辦案權搞‘定向擴大化。’
風風火火的在兩個無足輕重的過河卒身上做文章,是做給外人看的,通過這種做給外人看的過程,‘真相’的劍就可以懸在王玉樓想要懸在的人頭頂——全看手段。
如此,他就能充分開發籌碼價值。
可以說,這就是王玉樓在攪動風雲,攪動西海風雲。
入局的意義,在這一刻無比的具象化了。
‘大問題沒有,小問題很多,你就沒想過,西海清風的便宜是好占的嗎?
他那般的資深築基,在天底下都是一等一的強,萬一交惡,未來我怕你吃大虧。
而且,如此的手段不能用的太明顯,否則真人一定會有意見,其中的度,不好把握。’
靠真人的法旨,依托於西海的亂局,王玉樓實現了虛空鎖定籌碼為自己創造價值的目的。
但在王顯茂看來,這種操作風險極大。
‘真金火中取嘛,在仙盟混,人不狠是站不穩的,這一點,您和顯周老祖都多次提醒過我。
而且,欠西海清風人情又不是什麼壞事,族長,你想想。
至於真人的意見,玉樓的師尊是縛蛟真人,他沒意見,其他真人的一點小意見,不用太在意。’
以前,沒有成為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的時候畏畏縮縮。
現在,成了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後還畏畏縮縮。
那這真人弟子、紅燈照真傳的身份,還有什麼價值?
周縛蛟還沒死,周家還需要他,王玉樓有靠山。
‘好,你既然想的周全了,我就支持你做,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我來西海就是幫你成勢的!’
王玉樓點了點頭,提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計劃。
“族長,紅燈照的三千名弟子正在陸陸續續的過來,西海的修士數量增加不會止步於此,這三千名弟子是祖師的法旨召喚來的。
但這些年,宗門向底層修士派發各種法門,造成了資源的漲價,築基的門檻低,但築基資糧的售價高。
未來,會有更多的練氣修士,為積攢築基資糧而來西海。
玉樓就想,我們可以順勢再開兩三家客棧,走低價路線。
再附帶些幫新西海修士融入西海的小措施,從而爭取這些新西海修士入住。”
王顯茂若有所思,他想到了王玉樓在清溪坊福源居搞的籠屋。
“還想搞那種小房間?”
玉樓擺了擺手,道。
“沒必要,清溪坊規矩多,西海規矩少。
南附城的地那麼大,我們先建上兩百個小宅子也不難。
每棟宅子配三兩間屋、再帶一口水井,也就差不多了。
這些宅子隻租不賣,如果反響不錯,還可以再繼續擴建。
同時,在東附城中開家低價的客棧,正常做。
看看哪條路能走通,就保留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