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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庭院深深深幾許,樓高不見仙闕路(1.11W)(1 / 2)

對於凡人而言,無論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和時代中,什麼樣的秩序下,他們總歸要為自己找到出路。

當然,去死也是一種路,古往今來,從來不缺懦弱的逃離現實的存在。

但對於逐道者而言,路沒了,遠比死更可怕。

修仙修仙,紫府有資格上桌,金丹有資格製定吃飯的規則,剩下的都是劫灰和耗材。

所謂的地位和職位,都是仙盟給的,可現在仙盟都要變法了.

絕對實力所塑造的規則就是這麼殘酷,下麵人看不懂,窮海還能看不懂嗎?

這樣的秩序下,對於窮海這類大修士而言,未來的希望就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

渴望和堅持當然是必須的,沒有足夠的渴望和堅持,他們早就死在逐道路上了,但希望比渴望和堅持更重要。

希望,希望,莽象能夠得證金丹,對於所有還沒成金丹的修士而言,就是希望的光芒在莽象的身上映照。

可現在窮海發現,莽象成道沒給他帶來希望,反而為他帶來了絕望。

多一個金丹,車門就焊死一分,而仙盟的金丹已經太多了。

莽象這個畜生想玩內戰,從仙盟根本的利益分配秩序出發,直接修改分配規則。

太和水殺弟子,則可以視作保守派內仙尊們已經不是太願意裝了。

王玉樓不管湖州的屁事,不是因為王玉樓懦,單純是王玉樓可能在坐視太和水宮與金穀園開戰。

在紅燈照升任上門後,包含紅燈照在內,仙盟的上門來到了十九個。

十九個上門,紅燈照、天蛇宗、金穀園、太和水宮,已經有四家上門率先開始為內戰做準備,這件事窮海隻是想想,就覺得心底發寒。

理論上,戰爭磨煉出來的築基們,在資曆深些的紫府麵前就和生瓜蛋子一樣脆弱,紫府出手就能砍瓜切菜的殺。

可紫府出手就要賭命,保守派作為仙盟的大莊家,有太多的強者可以出麵開屠。

天蛇宗有瓜真人,蓮花仙城有丘彌勒,類似的紫府巔峰保守派大把大把。

如果變法派的紫府很強,能和莽象一樣隨手製造三條腿的蛤蟆,能輕鬆撕碎丘彌勒那樣的萬載紫府。

那麼,他就會很榮幸的發現,仙盟最弱(和神光並列)的金丹大修士莽象,會忽然用無相法出現在他身後,並用實力告訴他,為什麼每一個金丹都是傳奇。

這些事,窮海不用等真發生才能意識到,這是紫府修士的正常水平。

就像當初,嘉嶺王嘉洞微當初直麵畢方也很硬氣——站在食物鏈頂層、長久存世的長生種大修士們,太懂鬥法和博弈了。

即便顧啟元那種自認為開紫府前的自己就是沙比的存在,在漫長的壽元下,也能很絲滑的輕鬆達到紫府修士該有的水平。

所以,窮海是真的看到了沒有路的可能。

就算變法派的大佬如虓虎,可以輕鬆鎮壓莽象,但彆忘了,天蛇剛剛頂過了一波天劫.

正是看懂了這些,窮海反而確定,蒼山仙尊沒有忽悠他們——莽象一定在成道前就談好了變法的事情。

保守派內必然有個係統性的計劃,而且早早就鋪墊了下去,神光那個廢物被算計的明明白白的,成為了莽象成道的墊腳石和轉移變法派注意力的幌子。

這甚至能和王玉樓主動挑餘紅豆大火猛攻對上,莽象成道牽扯甚大,所以他需要神光那個沙包忽悠眾變法派仙尊的注意力。

保守派在仙盟推行的變法乾係甚廣,所以王玉樓需要一個看起來強其實弱的沙包頂在前麵讓自己狂暴輸出,從而用明麵上的矛盾抵擋潛藏的惡意。

沒有陰謀,全是陽謀,代價莽象和王玉樓都付了,所以,他們各自在自身麵臨的矛盾中騰挪的都還不錯。

莽象付的代價就是為保守派衝鋒,王玉樓付的代價則是為莽象衝鋒。

窮海麵臨的問題是,他想衝一衝、拚一拚,但沒人給他這個機會和舞台。

甚至,連裝的那麼好的陳養實,王玉樓都不給機會!

仙盟的大修士太多了,實在太多了,工作的資源就是如此緊缺!

或許在尋常築基眼中,在西海的修士們眼中,於仙盟內‘站穩跟腳’‘風生水起’的窮海真人是小傳奇。

可小傳奇心裡的苦,隻有小傳奇自己清楚——這點上,窮海和八十七歲就任仙盟副盟主的王玉樓估計會很有共同語言。

仙盟的紫府多了去了,紅燈照的紫府就有近三十位,窮海算個屁啊?

所以,苦逼的窮海沒辦法,隻能讓陳養實先跟著方心虔去湖州碰碰運氣。

——

庭院深深深幾許,琉瓦紫簷,仙雲靈霧,樓高不見仙闕路。

群青館中,從秦楚然手中搶過迎接權的金明度,正帶著玉安往庭院深處走去。

“你大哥很想見你,但他現在被太多人盯著,我也擔心你適應不了仙城的情況。

仙城沒什麼特殊的,隻是這裡的人,心機太深,你這段時間也體驗了。

方心虔那個狗東西為了換著花樣的表忠,把你當表演的看客,就是個例子。

是不是感覺適應一段時間,然後再到你大哥身邊,反而更好些?”

故事裡的人是方心虔,實際上換著花樣表忠的人是金明度。

隻是明度仙子畢竟是仙城中長大的,且在兩宗前線跟著王玉樓混了那麼久,她這番拿王玉安做看客的表演,拿捏得相當到位。

至少,玉安沒感覺到太多的不對。

“大嫂您說的對,仙城風貌,確實不同,我這段時間算是長見識了,心中也更多了幾分擔憂。

外麵把大哥過往的事情,傳的又亂又雜,端是不知所謂,可也說明大哥坐在個被人盯著的位置上。

不怕大嫂笑話,如果不是有大嫂看顧、提點,以我自己的性子,可能已經被那些接近我的人嚇到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玉安也正在經曆一個修仙者最關鍵的修行。

修為隻要有資源,有法門,有機會,就能毫無瓶頸的升——至少到開紫府時都如此。

但一個修仙者該怎樣成為能夠在修仙界生存的個體,卻是個複雜的過程。

教不會的,王氏的培養方案是再好的修仙種子都要撒出去自己發芽,發芽了再傾力培養,王玉樓和王玉安走的就是這條路。

隻是當下的這個時代特殊,莽象仙尊特殊,王玉樓也特殊,所以玉安蹭著莽象和大哥帶起的風,飛到了以他的天資可能此生都無法抵達的地位。

“客氣了,玉安,你可以把檸瑤也接過來,冠寧我還沒見過,今年已經兩歲了吧?”

聽金明度提到自己的孩子,玉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惦念,歎道。

“是,兩歲了。

嫂子,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有時候我會想,冠寧最好沒有靈根。

如此,他一生都不用麵對修仙界的風風雨雨。”

金明度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玉安會這麼想。

凡人羨慕可以長生的修仙者,但修仙者的苦,隻有修仙者自己懂。

王玉樓貴為仙盟副盟主,大多數時候謹小慎微到蝸居不出的地步。

當然,這不是王玉樓懦,而是他的果決,他的每一次果決,都太貴太貴太貴。

八十七歲的副盟主,保守派認可的變法推行者,仙盟的核心領袖層一員,帶給了他在某種意義上近乎於無限的權力。

這個權力是如此的好用,以至於他甚至能插手處理太和水尊與金穀園神尊的爭執。

是,乾涉會很危險,但這兩位的鬥爭,就是仙尊去乾涉,便可以不危險、不承擔代價嗎?

王玉樓能有名正言順的乾涉權,已經是‘某種意義上近乎於無限的權力’了。

但這個權力的反噬之大,也可怕到極致——一著不慎,舉族皆亡。

“錯了!”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玉安和金明望去,卻見玉樓主動向他們走來。

“你啊,真是辛苦娘子了。”

王玉樓先瞪了金明度一眼,小金不自然的笑了笑。

糟糕,壓著秦楚然欺負的事情被相公注意到了。

要說明度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單純就是想多要一點王玉闕的關注罷了。

小王很忙,太多事在他眼中,都比陪伴道侶重要。

但王玉樓的處理也就到此為止了,家事最麻煩,金山值得喊忠誠,明度是個好姑娘。

明度離開後,王玉樓才看向玉安。

“錯了,玉安,冠寧的路,需要讓他自己選。

你我沒法幫他們走太遠,能給他們的,也隻有一開始的選擇權。

當初我讓你在伏龍觀那邊,試試把族中後輩教育,改為先告訴他們真相,然後讓他們自己選擇的模式。

可惜,白須將軍居然把你派到了我身邊,哈,有沒有感覺到似曾相識?”

跟在大哥的身後,看著王玉樓的背影,玉安忽然潸然淚下。

怎麼能不似曾相識呢?

王玉樓的話語和感受,可能隻有他能懂。

從十三歲趕赴清溪坊修習煉道的小小少年,到年未百歲就任仙盟盟主。

王玉樓的命運,就和王玉安的命運類似,從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符合現實,他們兄弟不想分開,但他們活在現實中,需要接受修仙界的磋磨,即便那不是他們願意的。

因為機緣太好,他們需要遠離家族。

因為大戰將起,王玉安要扛起伏龍觀王氏支脈的重任。

因為白須將軍要落子,王玉安被送來仙城接近王玉樓。

沒得選,太多時候都沒得選。

王玉安甚至想起了那個榮遠叔抽他巴掌的下午,好遙遠,但又清晰可見。

如今,榮遠叔已經死於妖獸之口,死無葬身之地。

王玉安和王玉樓也成為了獨當一麵的築基修士了。

可當時,他們是有的選的。

回家養驢,踏上修仙界的漫漫長路,二選一。

“哭什麼?”

王玉樓被王玉安忽然的情緒流露來了個措手不及。

其他人哭,可能是演,但玉安顯然不可能是在演自家大哥。

淚水止不住的從王玉安的眼眶中湧出,他強自鎮定道。

“大哥,你這些年,辛苦了。”

玉樓微微一默,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長歎。

這句話,器重他的莽象不會和他說,因為莽象需要他更努力、更能拚、更能衝。

愛護他的王景怡不會和他說,因為王景怡缺乏這方麵的情感流露的習慣。

金明度、周映曦等等道侶,也不會和他說,因為王玉樓從未在她們麵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麵。

到了如今,可能也隻有玉安這位弟弟,會感念大哥的不易了。

尤其,在他經曆了這段時間的仙城生活後,那些溫暖的笑容和高舉的酒杯後到底藏著什麼,王玉安怎能不懂?

“沒什麼好辛苦的,路是我自己選的,這一路走來,也是我自己走的。

所以我才說你錯了,要給冠寧自己選的權力。

嗯,哪怕沒有靈根,我也可以為他找古法修行,從而保證築基。”

王玉安搖了搖頭,認真的反問道。

“可是大哥,讓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在成仙的可能麵前,選則做一個凡人,真的是給了他選擇權嗎?”

給了嗎?

如給。

“這個問題是沒有終點得,到最後會問到‘出門可能會死,活著就會死’。

每個人自己才是自己的第一責任人,當然,我希望你也能開紫府,我們王氏養的驢也能開紫府。

但這種事,很難,我想和我能做到,以及我是否做了,是不同的。”

玉安有些沒聽懂大哥的意思。

“大哥,你是說我有機會開紫府?”

這件事他當然想過,但他沒敢真的表露出來。

以前,是他覺得自己不太配,最近,玉安認為自己不應該。

可現在.

“湖州的事情,你和餘紅豆一起去,方心虔和陳養實在前麵衝,餘紅豆在上麵抗壓。

你代表我,負責傳達我的無奈,做小醜,該哭就哭,該崩潰就崩潰,能做好嗎?”

王玉樓不可能輕易親自下場,太和水尊明顯是想白嫖。

如果太和水尊願意把長水許配給玉樓,並且給玉樓未來的發展承諾,王玉樓會考慮幫水尊把事情辦了。

但現在,水尊代價一點不付,想白嫖,王玉樓自然隻能頂回去。

可他不能自己頂,副盟主下場,保守派內的變法壓力就大了。

變法、保守派內的權力紛爭、仙盟時代轉折的曆史進程、王玉樓的紫府之機,所有的這些事情攪在了一起。

故而,他需要一個可靠的人去做小醜,之前他選的是陳養實——窮海好欺負,陳養實上位也有問題,用陳養實,壓死了也就壓死了。

但陳養實主動表達願意跟著方心虔去,這又讓王玉樓猶豫了。

小陳可以死,但不能死的太寒其他想做玉小將的人的人心。

後來,王玉樓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出了問題。

莽象的手段太酷烈,王玉樓跟著莽象混的久了,難免被莽象影響。

全他馬怪莽象那個畜生!

所以,陳養實不行,王玉樓就想到了玉安。

工作資源稀缺,王景怡開‘合法’紫府後,王玉樓要推族長以法寶載道紫府法延壽,開‘不合法’隱形紫府。

王玉樓自己也要開紫府。

那玉安怎麼辦?

玉安是王玉樓的兄弟,王玉樓不希望玉安有危險。

但不衝的話,以仙盟這逼樣,玉安估計很難等到下一個大時代了。

和窮海不同,王玉樓知道萬裡坊內的交易頻次變化。

窮海的推測王玉樓不知道,但那些推測都是推測,萬裡坊內的大修士交易頻次變化是已經發生、符合現實、具有參考價值的事實。

因而,王玉樓篤定,內戰打不起來,變法可能真就是為了緩解仙盟內壓而推動的。

修真修真,在修真的層麵上,王玉樓看到的真,和窮海看到的真不一樣。

所以,他會給玉安此刻的選擇權。

“大哥,我不會怪你。”

玉安做出了選擇。

就像十三歲的少年在成仙的可能前沒法選養驢一樣,八十七歲的王玉安沒法放棄可能存在的紫府之機。

哪怕這個機會很危險,但他理解,大哥真的儘力了。

“好,去吧,我會任命你為我的玉闕宮行走,不是仙盟的職位,但也是個名義。

加上你我的兄弟關係,你就能代表我,表達我的態度。”

讓變法派的餘紅豆去扛雷,讓仙盟核心層的職部管事方心虔、陳養實去做事,讓自己的兄弟王玉安去表態。

這個安排,其實很有意思,王玉安自然能注意到。

“大哥,你似乎不打算真的管湖州的事。

可類似於方心虔,很多人都在等你的動作。”

湖州兩保守派上門起了爭執,且在變法的關鍵時刻,牽扯太大了。

局中人都明白,這件事可能會成為變法的關鍵轉折點,從各種意義上,這件事都有成為關鍵轉折點的潛力。

“就變法而言,我的主要工作還是裁撤仙盟冗員,目前長水擋著我,但也能慢慢推。

變法的另一條線就是開戰、殺人,兩宗打起來,正好讓變法加速。

你不知道,紅燈照已經開始了新一輪全麵征召,變法已經到了提速的時候。

湖州打,好,對變法好。

湖州不打,也好,對保守派內部穩定好。

神尊和水尊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我不會真正深入其中的去螳臂當車。

隻是多數人不了解變法的實質就是殺人,所以才會期待我出手。”

窮海當然是知道變法的實質在哪的,所以他才會派陳養實主動要求自己過去趟雷。

“大哥,變法是為了殺人?”

玉安人都傻了。

這太荒誕了,變法變法,不是應該向更好的方向發展嗎?

王玉樓詭異的笑了笑,輕聲道。

“玉安,你也築基中期了,該接觸真正的修仙界了。

仙盟幾千年來的漫長穩定,是特殊時代下的美好時光。

可現在,修士的數量太多,大修士的數量也太多。

仙尊們的胃口本來就大,吃的不少,但吃不飽,永遠吃不飽。

眼下的局麵,他們想要多吃,自然隻能吃人。”

王玉安是該接觸真正的修仙界了,藏在秩序和法度下的修仙界,藏在偉大敘事構建下的修仙界,藏在絕對實力下被構建出來的為大修士們服務的修仙界。

仙盟為天下所有修士服務?

是的,但仙盟的條件不是太好,隻能先服務大修士。

或許,等大修士們吃飽時,仙盟就會捎帶手服務下其他修士吧。

或許。

這一刻,王玉安想通了一切。

如果變法是為了殺人,大修士殺人的目的是為了吃的更多,那太多事都能對上了。

“大哥.我真的有機會紫府嗎?”

王玉安低聲問道,他自認為,自己和大修士的冷酷,和大哥的冷酷,還有著太遠太遠的距離。

這樣子的自己,又真的能開紫府嗎?

“我不知道,去吧,去湖州。

我能給你的,隻有獲得紫府之機的可能性與機會。

當然,你要是不想去,我也可以安排其他人。

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選擇權,但.”

玉安主動開口,打斷了王玉樓的話。

“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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