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連接大天地,發誓不做小老弟!
什麼小老弟?
被一腳踹死,連反抗都不能反抗的小老弟。
你可以笑獨角蛟一路輸輸輸,輸到歇斯底裡的破防。
但畢竟人家還沒真涼,滴水當年藏在洞天那麼久,一直苟到了再回大天地的機會降臨。
當獨角蛟將自己的洞天和大天地勾連時,它雖然沒了退路,但至少不會立刻成為代價。
要麼現在被羅刹和仙盟的賤畜們團建死,要麼拖著苟延殘喘等機會,沒什麼不好選的,金丹仙尊們都不缺做選擇的魄力。
唯獨是苦了那些被獨角蛟波及的倒黴蛋,許忠玉、劍達星、秦海柱無論你背景如何修為如何,在金丹仙尊洞天歸天地的風暴餘波下,就是路邊的一條,蹭到即死。
天空中的洞天門戶略顯模糊,獨角蛟妖神的哀鳴還在回蕩,如驚雷般向四周傳去。
所有衝到滅仙域深處的不同勢力修士,都被震驚了。
前滅仙域妖皇羅刹暴扣神秘妖神,在虓虎之後,大天地又有一位金丹陷入了危機,這會是金丹批量上桌的序幕嗎?
底層的劫灰不知道答案,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等通知和填線了。
在獨角蛟的洞天與大天地連接後,身著黑色戰甲的羅刹,便帶著十二名滅仙域金丹,第一時間從獨角蛟的洞天中鑽了出來。
這位滅仙域曾經的妖皇,渾身的氣息有些不穩。
適才在獨角蛟的洞天內,為了不讓自己帶去仙盟的金丹死的太多,它費了好大番勁。
然而,依然有一位倒黴蛋妖神成為了獨角蛟洞天內的亡魂。
甚至,其隕落後帶去的資源,還狠狠地補充了一番獨角洞天的底蘊。
“下一個,它已經是塚中枯骨,我們不要上去撞它的最後一擊,慢慢磨!”
羅刹惡狠狠的下達了命令,眾仙尊便繼續跟著它,再入了虛空。
繼續打,繼續攻伐下一個洞天。
它們想要在仙盟站穩腳跟,就要打出價值。
甚至誅心點而言,已經死去的那三位滅仙域妖神,反而為他們加入仙盟進一步掃清了阻力——
屬於仙尊的戰場,和王玉樓不是那麼有關,仙盟第四派的組建,更是不能急。
急了,就一定會影響決策的理智,從而被對手們,內部外部的對手們抓到機會,價格就不好談了。
所以,小王當前關注的是對前線修士的繼續動員。
為了讓仙盟的修士更積極的參與滅仙域大戰,不浪費自己在群仙台上為他們爭取的機會,王玉樓畫下了很大的餅。
次等紫府之機什麼的,對於動員築基巔峰修士上前線很有誘惑力,但前線要的又不止是築基巔峰,而且仙盟長期存留的築基巔峰也沒真多到和白菜差不多。
因此,築基前期和中期的修士也要動員起來,算是準備後備力量和搭建不同修為的梯隊。
甚至練氣王玉樓也不嫌棄,他們或許不能當下就成為戰場的中流砥柱,但隻要能在高強度的戰場上長期留存,未來都是仙盟的新棟梁。
為了把動員做好,王玉樓又一次催動了六州的玉闕宮修士們。
師國州,王邀海親到神威府。
仙盟的動員,在紅豆真人的老東家神威府處,碰到了軟釘子。
“滅仙域的戰爭是崇仙州和滅仙域的事情,我們師國州距離前線那麼遠,神威府的弟子過去了,肯定會被欺負。
邀海道友,他們怕啊,隻怕我們神威府,大公無私的為仙盟撒出去一堆人,隻能換來個彆前線主事耳朵上法寶耳環。
宗門中,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神威府的弟子立戰功,結果被個彆人截留和克扣,這種事,已經發生過了。”神威府的府主無奈開口,一臉頭痛的模樣。
其實就是屁話,仙盟長久以來都是這種逼樣,被克扣戰功的又不是神威府一家的弟子。
前線的賤畜平等的欺壓著六州過去的修士,可能也就個彆上門、仙城、以及崇仙州各大宗的弟子待遇好些。
這種情況下,神威府不願意大力支持玉闕仙尊的反攻,明顯是有問題的。
當然,這種問題的核心不是神威府不滿仙盟或者不支持王玉闕——府主的抱怨不是實質,而是手段。
王邀海當然聽懂的他的意思,當即笑著開口道。
“道友,仙尊如今親在一線,大家都是自己人,神威府的修士在前線,自然不會受委屈。”
當初王玉樓在仙盟體係外搭建自己私人勢力的意義,在這一刻就顯露出來了。
很多仙盟修士吃的是仙盟的飯,效忠的主體是仙盟,或者是自己的勢力,背後的勢力也不缺紫府和金丹。
這種矛盾,類似於地方勢力和統治中心的矛盾。
當王玉樓的征召法旨發下去後,地方的勢力會必然的存在陰奉陽違的情況。
目的複雜,不同人的預期是有差彆的,但形式上總歸是陰奉陽違。
強製征召暫時還不可行,那是最後階段的手段,能不用,就不能用,類似於要有戰略定力,不能一開始就把手中的牌打完。
這裡的牌有兩個維度,仙盟大框架下的可操作之牌,以及身為治理領袖的王玉闕可以動用的操作之牌。
他需要平衡好仙盟贏和自身贏的關係
可如果各地的宗門和仙城暗中抵製王玉闕的征召法旨,又會深深的影響仙盟變法勢能對戰爭潛力的轉化比率,從而危及仙盟變法的‘正確性’——這是會動搖王玉樓在仙盟的立身之基的。
這種情況下,有沒有玉闕宮修士參與監督,催促地方勢力動員弟子,就天差地彆了。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吧,門內的長老們,總說紅豆真人和仙尊蜜裡調油,神威府也是仙尊的半個娘家。
這種情況下,總要給些優待吧?
你說荒唐不荒唐,他們也真敢想!
可邀海道友,我這府主又沒什麼權力,隻能艱難維持。
哎,慚愧,慚愧,無顏麵對真人和仙尊,以及祖師啊!”
神威府的府主真就是個老混賬,好話壞話說了一圈,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最後,才遮遮掩掩的把條件說明——我們要多吃!
很混賬,但王邀海還真不敢拒絕,因為很多事,是說不清的。
你王玉闕的位置能坐穩,有神威府祖師全法仙尊的支持之因,如今,是不是到了該還的時候了?
如果來神威府監督動員的玉闕宮修士拒絕了全法門下的要求,是不是會影響全法仙尊對玉闕仙尊的支持?
這裡,就能體現出王玉樓特意把王邀海派到神威府的高明了。
玉大將親臨,和玉小將過來,當然不一樣。
很多事,普通的玉闕宮修士沒資格決定,但王邀海作為知名的玉大將,是能拍板的。
注意,不是王玉樓龜孫,不願意親自解決問題,非要派個手下來處理。
而是隨著王玉樓地位的提高和大天地形式的變化,他麵對的屁事已經從‘多少件’的維度,提高到了‘到處都是’的維度。
當然,情況也沒那麼危急。
神威府府主的要價就是個例子,要價了,但也沒說死。
在全法和玉闕的利益拉扯中,王邀海是緩衝,府主口中的‘門內長老’也是緩衝,仙盟內長久存在的利益模糊分配模式也是緩衝——前線的蟲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是長久的遊戲規則。
這種互相碰撞,但又默契放置緩衝的博弈方式,似乎在形式上顯得有些慢。
可它至少是夠穩的,慢而穩,總比快但總翻車來的好。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嘛。
“府主,仙尊的心中,裝的是六州的萬修,紅豆真人我是欽佩的,全法仙尊我是仰慕的。
但戰事進行到這裡,已經不是仙尊求你們派人了,而是你們必須派人。
神威府更應該大力支持才對,不是嗎?”
雙方充分的交流了意見,但王邀海什麼都沒答應,並且還反咬神威府一口。
“邀海道友,我們派去的人,被之前你們派遣的神威府的那幾名玉闕宮修士,聯手崇仙州抗妖一線的部分玉闕宮修士,給騙的團團轉。
邀海兄是西宮的宮主,玉闕仙尊命你監督玉闕宮修士,這件事,你總不能不知道吧?”
威逼,但不是單純的威,更多是一種把把柄放上來的行為。
王邀海愣了一下,終於確定,神威府全法仙尊根本沒在這件事上發話
大概率是玉闕仙尊在仙盟之中漸漸站穩腳跟,全法仙尊有意試探,不過沒給明確的界限和行為指導。
不然,神威府的府主不會拿玉闕宮修士多吃多占、坑蒙拐騙當‘威脅’。
仙尊不在意,神威府的府主見不到全法仙尊,無法理解這種屬於仙尊的氣魄。
但王邀海長久侍奉王玉闕,自然明白那些大修士心中的冷漠與無情,理智與堅持。
把玉闕宮修士派到六州的不同仙城、宗門去監督地方勢力好好動員,當然會給玉闕宮修士大撈特撈的機會。
甚至,在時代變幻後某些開始選擇對王玉樓露出獠牙的勢力眼中,會認為捏著玉闕宮修士的把柄攻擊王玉樓,就是捏住了王玉樓的卵蛋。
然而,對於王玉樓而言,這些都是屁事。
隻要能把核心的目標推進下去,即便隻是推進一半,一大堆玉闕宮修士被拉出去成為代價,都是不虧的。
核心目標的實現才是關鍵。
追求治理機構內的絕對清白,反而像是種幻想。
修仙者修為越高越不是人,但修為低又沒什麼用,王玉樓用的又都是想進步有野心的存在,其中必然會出現一堆貪心不足的蠢貨。
都是正常的,死了再招即可,仙盟一萬萬修者,永遠不缺想做事的。
“好,原來府主的顧慮在這裡,那我便即刻處理他們,給你,給神威府上下的道友們,一個交代!”
玉大將王邀海笑嗬嗬的開口,內容卻又是一堆倒黴蛋的終結。
神威府的府主張了張口,終究是沒有繼續要價。
還要什麼,沒有意義的,本就是不大的利益,反正他又不需要上前線。
所謂修士,一味的蒙頭修行,便是入了大宗,於特殊年代,也要被推到前線成為代價的一部分。
聰明些的,能夠入玉闕宮,跟上時代的步伐,但在殘酷的修仙界規則下,一旦犯了錯,動輒便是身死道消。
路有很多,王玉樓一開始就選了最抗壓的那種。
艱難險阻的走過來了,幸運有很多,驚險有很多,總歸,也到了該收獲的時候。
如今,僅僅是他門下的一位玉大將,便已經有了嘗試攪動風雲的資格。
固然,這其中有特殊時代,仙盟的金丹仙尊大規模向下賦權的因素。
底層修士的權力提升被治理領袖王玉闕代持,王玉闕的治理之權與代持的底層修士價值共振,塑造了他當下的基本盤。
這個基本盤不是很穩固,脆弱而又特殊,但至少現在,王玉樓還在贏。
而且,他已經開始著手,將當下的基本盤進一步的多元化,通過多麵築基的方式,夯實自身在仙盟、在大天地的地位。
不過這個過程牽扯的仙尊太多,仙盟內外、不同背景、不同實力,其中的利益平衡,王玉樓能決定的都不多。
那些參與其中的仙尊們,每位都有自身的利益訴求與堅持,甚至還有矛盾,比如東來、牛魔與羅刹妖皇之間
它注定是個漫長的過程,不過終究是向前走,每一步都是向前走。
參與金丹仙尊層次的利益博弈本身,就是收獲的一部分,能多賺點,王玉樓不嫌多,賺的少,王玉樓也不嫌虧。
——
五馬分妖,頂級勢力的分潤都定好了,二十八萬縷洞天之精。
如此情況下,滅仙域哪還有反抗的機會。
可以說,最近一段時間,仙盟正在滅仙域取得勝利,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這個過程中,最痛苦的人不僅是滅仙域內那些在賣滅仙域比賽上輸了的倒黴蛋妖神、妖皇,還有遠在仙國的莽象。
王玉樓的成功,對莽象而言,似乎有些格外的刺眼。
一個小小的底層修士,機緣巧合下,奪走了莽象的生態位,還把莽象逼到了叛盟求勝的地步。
可以說,以前是莽象在阻王玉樓的道,壓著小王不讓小王的日子過得順——注意,小王能贏離不開自身的智慧與堅韌。
不能恩情入腦的,把莽象這個老賤畜看做什麼不虧待小王的好祖師,那才是真正的遠離了事實。
但現在情況變了,成為了小王阻撓莽象的道。
在仙盟阻撓,在滅仙域的戰事上阻撓。
作為叛了仙盟的存在,理論上,莽象已經被仙盟的大修士們視作了敵人。
但實際上,他依然和仙盟的不少修士有聯係,自然得知了杜久年傳下的玉闕仙尊法旨——‘碰一碰’。
王玉樓說的碰一碰,就是對莽象修行大道的阻撓。
如果滅仙域中,五馬分妖的計劃被王玉樓打出了真火,那簸籮會和畢方的賭局,真就要往後稍稍了(有利於未來的天仙們向王玉樓的計劃靠攏)。
那樣,莽象的大天地變法,就會成為無源的水。
所以,怎麼能不恨呢?
仙王的洞天內,莽象就和告狀的小媳婦似得,稟報著王玉闕打算推動大天地勢力開戰的情況。
“陛下,我從仙盟得到消息如果打出真火,您和簸籮會的對賭就會受影響。”
鬼麵仙尊嗤笑一聲,嘲諷道。
“莽象,把你腦子中的水倒出來再說話,你能想到的,簸籮會上的仙尊們就想不到嗎?
仙盟的水尊等人為什麼不攔王玉樓?
難道是他們傻?”
誰怕畢方?
簸籮會上的人最怕畢方,因為他們實力夠強,反而能認識清楚畢方的強大與可怕。
王玉闕的碰一碰就是圖一樂,但各大勢力打一打又符合大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