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似火。
隱翠軒的朱漆匾額被曬得滾燙,斑駁的金漆在強光下刺目地閃耀。
沈默和蘇清瑤並肩立於門口,對視一眼。
蘇清瑤下意識按了按腰間長劍,劍身微微震顫。
沈默握緊拳套,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隨著“吱呀”一聲,他們推門而入,踏入這看似平靜卻暗藏玄機的茶樓。
茶樓內,紫檀桌椅泛著溫潤的光澤。
博古架上,琳琅滿目的古玩靜靜陳列。
二樓隱隱傳來文人雅士的談笑聲,優雅閒適,與兩人緊繃的神經形成鮮明對比。
可他們一踏入,熱鬨氛圍瞬間凝固。
喝茶的客人投來警惕目光,又迅速低下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抿茶,杯中的茶水泛起細微漣漪。
“我們找老板,問些事兒。”沈默攔住路過的小廝,聲音低沉有力。
小廝斜睨著兩人,上下打量的眼神透著市井的精明,嗤笑道:“老板這會兒忙著呢,不見客。”
沈默眉頭一皺,剛要開口,蘇清瑤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進小廝手中。
小廝眼睛瞬間發亮,趕忙把銀子揣進懷裡,腰杆子立馬彎成了蝦米,堆笑道:“二位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多時,手搖折扇的老板走來,眼神如冰冷刀刃,皮笑肉不笑:“二位,小店往來的都是城中頭臉人物,沒什麼可打聽的。”
“我們在查玄陰教的案子,和貴店或許有關。”蘇清瑤語氣平和,眼神銳利。
老板聞言,折扇輕輕敲著手心,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二位這話從何說起,小店向來本本分分,可經不起這般揣測。”說著便要移步離開。
沈默心急如焚,猛地一拍茶幾,茶具叮當作響。
“彆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們查到線索,你最好配合!”
老板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蘇清瑤低頭思索,掏出一個古樸的青銅令牌,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老板瞥見令牌,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手中折扇險些落地,強裝鎮定道:“二位有話好說……小店往來客人確實多是高官顯貴。”
“最近幾日,有沒有特彆的客人?”沈默追問。
老板擦了擦汗,回憶道:“就在前天夜裡,有個常客,吳通判,還帶了個中年人。兩人在二樓天字雅間聊了許久,神態頗為神秘。我想去添茶,被那中年人一個眼神嚇得退了出來。”
兩人請來畫師,在二樓雅間當場作畫。
老板盯著畫像,連連點頭:“沒錯,模樣差不多就是這樣。尤其是這雙眼睛,畫得太像了。”
拿著畫像,他們找到蘇戰。
蘇戰端詳許久,眉頭緊皺:“這人看著有點像長史的幕僚,不過就見過一麵,單憑這個說明不了什麼。你們現在要盯著黃同知,他最近和漕運的事兒糾纏不清,肯定有貓膩。”
從蘇戰處離開後,沈默攥著畫像,指節發白。
午後的陽光斜照在他臉上,映得眼神愈發深沉。
“清瑤,這中年人出現得太過蹊蹺,背後肯定藏著大秘密。”
蘇清瑤輕輕點頭:“你說得對,隻是這龍江城魚龍混雜,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她眼睛一亮,看向鏡湖舫,那裡或許藏著新的希望。
夜幕如墨。
龍江城留香閣內,猩紅的紗幔隨風輕擺。
檀香混著脂粉香在暖黃燭火中氤氳。
沈默和蘇清瑤借著夜色,翻上留香閣的屋頂,揭開幾片瓦片。
屋內,黃同知半陷在雕花軟榻上。
婉娘跪坐在他兩腿之間,薄紗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肌膚在燭光下泛著誘人光澤。
“大人,這西州的葡萄,甜著呢。”婉娘遞上葡萄。
黃同知握住她手腕,目光灼灼:“比起這盤裡的葡萄,我倒更想嘗嘗你藏著的‘葡萄’滋味。”
話音未落,婉娘跌進他懷中,黃同知的手在薄紗下摩挲。
“大人可莫急,好東西,總要慢慢品。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婉娘媚眼如絲。
陳天放斜倚在另一張軟榻上,懷中摟著歌姬。
歌姬酥胸半露,用琵琶撥弄出纏綿曲調,玉手劃過陳天放胸膛。
陳天放端起酒杯,眼神掃過黃同知和紅綃:“大人,今日周文遠叮囑漕運安全,還說玄陰教不太平。依我看,他就是小題大做。”
他攬緊歌姬,聲音綿長:“哼,當我們是吃素的不成?我倒要看看這玄陰教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