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著石板路,空氣裡蒸騰著熱浪。
沈默心急如焚,滿心隻想著快點找個安靜的地方研習功法。
他跌跌撞撞地拐進一條看似人少的巷道,卻被突然竄出的小吏撞得踉蹌,懷裡的秘籍差點掉在地上。
\"勞駕!青梧小院咋走?\"
他拽住個老衙役。
老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眼,隨手一指就走,那不耐煩的樣兒,像是他欠了錢似的。
沈默七繞八繞,可算瞧見月洞門。
院裡靜悄悄的,和他預想中許銘與大黃熱鬨的場景截然不同。
大黃正躲在紫藤花架的陰影裡,肚皮貼著冰涼石板,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地麵。
見他進來,它隻微微抬了下眼皮,又趴下打盹。
\"連狗都比我會找涼快地兒。\"
沈默抹了把額頭的汗,自嘲地笑了笑,彎腰撿起狗嘴邊啃了一半的骨頭,上麵還沾著半塊蔥油餅碎屑,\"許銘那家夥,也不知道給我留一口。\"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黴味,混雜著夏日的悶熱,沈默反手插上門閂,解開領口的盤扣,盤膝坐在床榻上,緩緩閉上雙眼。
意識沉入識海的瞬間,一幅半透明的水墨卷軸懸浮在混沌深處。
寬三尺、高九寸,暈染的遠山淡影作襯,楷體墨書的文字在其上流轉,關鍵數據如靈動的墨跡般起伏閃爍。
他心念一動,黑風山陰靈芝和沈家祠堂香灰化作流光沒入卷軸,緊接著三流功法《莽牛勁》《靈風步》《驚雷腿》的秘籍虛影也飄入其中。
刹那間,識海內雷光炸響,三道流光瘋狂糾纏,化作一張雷紋與牛形交織的巨網。
半透明卷軸被映得光影變幻,當《雷霄莽牛勁》的虛影成型時,沈默感覺識海都跟著震顫,仿佛有萬鈞雷霆在其中奔騰。
他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雙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成了!真他娘的成了!可算沒白偷香灰!\"
他在狹小的屋內來回踱步。
嘴裡不斷念叨著,\"沒白偷香灰......\"
興奮勁持續許久,他才漸漸平複心情,目光重新聚焦在識海之中,\"讓我來看看一流功法合成需要什麼道具?\"
說罷,他再次調動心念,將《雷霄莽牛勁》《鎮嶽狂牛勁》《玄鐵混元勁》三本二流功法的虛影引入識海。
頓時,水墨卷軸光芒大盛。
雷紋、牛形圖騰與玄鐵紋路化作璀璨流光,在空中凝結成一頭腳踏雷霆的虛影巨牛。
巨牛昂首嘶鳴,聲波在識海中掀起陣陣漣漪,連帶著沈默的意識都開始搖晃。
隨著光芒愈發耀眼,\"雷牛破穹訣\"五個燙金大字在虛空中若隱若現,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而半透明卷軸在強光下微微扭曲,似在承受功法合成的巨大壓力。
然而,就在功法即將合成的關鍵時刻,水墨卷軸驟然迸發出刺目紅光。
【雷澤玄牛角】的提示懸浮在識海中央,映得沈默麵色發白。
\"雷澤玄牛角?什麼東西?難不成要我滿世界逮牛去?\"
沈默在識海裡急得打轉。
意識如沸水翻湧,把四周混沌攪得劇烈震顫。
半透明卷軸卻穩如磐石,隻邊緣墨跡微微發顫。
他強壓下慌亂,將急切的意念探向卷軸:\"還有沒有其它法子?總不能讓我海底撈針吧!\"
沉寂許久的卷軸終於泛起漣漪,濃墨在虛空緩緩凝聚,像是有人用毛筆在無形宣紙上書寫:需壽命三年。
字跡尚未完全成型,沈默便覺識海一陣刺痛,仿佛有把鈍刀在剮蹭他的意識。
他的意識劇烈震顫,撞碎了空中懸浮的二流功法虛影,《雷霄莽牛勁》的殘片化作流光沒入卷軸,此時卷軸上的墨跡都似被血色浸染。
\"拿陽壽換?\"
沈默喉嚨發緊,額角青筋暴起。
他猛地睜開眼,午後三點的陽光斜斜切進屋內,在青磚地上投下鋒利的光影。
大黃不知何時湊到桌邊,濕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他冰涼的手背,卻被他下意識揮開。
他伸手摸向腰間的青牛佩,指腹摩挲著溫潤的玉佩。
喉間突然溢出一聲輕笑,帶著幾分狠勁:
\"雷澤玄牛?就算它在天邊,老子也得把它的角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