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烈焰爆燃的巨響撕破夜空,陳府方向騰起衝天火光。
濃煙卷著火星子舔舐著墨色雲層,連天邊的月牙都被染得發橙。
"守住東牆!"
"追!"
幾聲厲喝從火光裡炸出來,緊接著五道黑影先後破窗而出。
有三人踏瓦疾奔往南逃,另有兩人竟朝著相反方向彈射而去——其中一道玄色身影足尖一點便掠出數丈,身形快如鬼魅,直奔西北方草坡而來,正是陳剛此刻所在的方位。
玄陰教內門執事史遷的玄色勁裝被劃開三道血口,赤蠍紋在月光下裂成碎影。
他貓著腰鑽進及腰的野草,靴底碾過枯草根的脆響裡,還混著齒間的碎罵:"三大洗髓境都被那姓霍的劈得吐血,留著送死?這群蠢貨!"
後頸冷汗混著血珠黏在背上,癢如蟻爬。
草葉劃臂時刺得他齜牙,剛撥開蘆葦似的長草,猛地抬頭——前方草坡十幾道人影在月光裡晃動,草葉嘩啦作響地合圍,暗影被月色拖成長鏈。
"孫子,往哪跑!"陳剛挺著圓肚堵在坡頂,腰刀在月光下抖如殘葉。
他偷偷在褲腿蹭了蹭滑膩的刀柄,身後趙平、王二柱等捕快排開半弧,人影在露水草葉間歪扭如稻草人。
史遷瞳孔一縮,目光掃過眾人,見陳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褲腳還沾著蒼耳,嗤笑道:"內壯境廢物,也敢攔我通三脈的路?"
右臂振處,袖中短刀噌地出鞘,烏光裡顯見淬毒。
"滾!"他踹向野草,半人高草稈唰地倒伏,露出濕黑泥土混著牛屎味。
陳剛梗著脖子前衝半步:"玄陰教雜碎,休......"
話音未落,史遷已如鬼魅撲來!
短刀腥風刮得陳剛臉頰生疼,倉促格擋的脆響震得他虎口發麻,後退時後腰撞在歪脖柳上,樹葉簌簌落在草叢上。
"上!"趙平挺刀刺向史遷側腰,瘦削身形在草裡鑽得如泥鰍。
刀風裹著草葉,卻被幾根粗草稈遲滯半分。
史遷左臂橫掃帶起內息,砰地撞在趙平胸口,倒飛的身影撞得野草成片倒伏,嘴角鮮血滴在草葉上如暗紅小花。
但他手裡的刀卻趁勢劃開了史遷的衣襟,露出裡麵縱橫交錯的舊疤,像爬著幾條死蜈蚣。
"點子紮手!"王二柱揮刀砍來,草葉被劈得紛飛。
其餘捕快紛紛圍上,刀光劍影在草叢忽隱忽現,兵器碰撞聲在草間炸開。
一旁土坡上,許銘啃著半塊麥餅,含糊不清地說:"通三脈的高手,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野草沒過他的膝蓋,說話時草葉跟著上下晃動,麥餅渣掉在草裡,引得兩隻螞蟻扛著碎屑往窩裡跑。
沈默正摩挲著腕間的"驚雷裂空"拳套,聞言斜睨許銘一眼:"老許,你對跨境作戰怕是有什麼誤解。"
"啥誤解?"許銘把最後一口麥餅塞進嘴裡,拍了拍手,草籽沾得滿手都是。
"上次看你揍張豪,那通脈境的家夥,被你打得跟孫子似的,也沒見你費多大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