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嘰個啥!”沈默剛邁出門檻,就被陸青禾懟了一句。
沈默陪著小心笑著說:“沒啥沒啥,這就走!”
陸青禾一瞅他傻乎乎的樣,不禁氣笑:“一天到晚魂不守舍!”
說罷抬手攏鬢邊碎發——夕陽斜斜灑在她發梢,金輝裹著發絲飄起,竟讓沈默看得又發起呆,呐呐道:“青禾,晚上我......”
話還沒說完,陸青禾耳尖泛紅,伸手輕輕拍了他手背一下:“彆想沒用的,等你到了先天再說!”
沈默耷拉著肩膀歎口氣,跟隻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可倆人四目相對時,又都忍不住笑了——晚霞染得陸青禾眼尾泛粉,沈默眼底的青黑都透著甜,院角菊花的香氣似也變稠了,纏在兩人身邊,連風都慢了半拍。
“對了,”陸青禾突然想起正事,邊走邊說,“今天有個叫李修遠來找你,說明天和咱們一起去霧隱莊。你認識這李修遠不?”
沈默心裡“咯噔”一下:上次在蕭府,這草包在房間裡欲言又止的模樣,難不成有啥事?呃......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明天見麵就知道了,當下便點頭應了:“以前江州的兄弟!一起去就一起去,正好熱鬨”
第二天天還沒亮,四人就騎著馬往長安城郊趕。
馬蹄踏過官道,沾著晨露的白楊葉落在沈默的馬鬃上,隨顛簸輕輕晃。
旁邊的李修遠時不時瞥向沈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
落在後麵的陸青禾,軟劍懸在馬鞍旁,劍穗掃過馬腹,帶起細小結霜的草屑,她望向沈默背影的眼神,混著霧色軟得發暖。
“周公子,沈默先前在洛城,是怎樣一個人?”陸青禾忽然問道。
周子文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沈老弟,為人仗義,能文能武,內壯境就能擊斃了半步洗髓的高手.....”
他說得吐沫橫飛,陸青禾笑著望向沈默,見他脊背挺直,倒真有幾分少年英雄的模樣。
前麵的沈默實在忍不住了,突然勒住馬,馬鼻噴出白氣,低聲問:“李兄,你到底想說啥?”
李修遠也跟著攥了攥馬韁繩,湊到沈默的座騎邊壓低聲音,馬鬃掃過他手背,跟做賊似的:“清影沒同意嫁吏部侍郎兒子!我來長安,就是替她問個準信!”
沈默心裡猛地一暖,像揣了個剛出爐的烤紅薯,喉嚨發緊得厲害,竟說不出話。
李修遠也不管沈默,繼續自言自語道:“我看陸姑娘對你也有點意思。不過話說回來,大梁的強者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直到李修遠絮叨完,他才緩過勁,聲音輕卻堅定:“過些時日,我必回洛城找清影。”
話音剛落,前方“鏘”的脆響炸開,四人催馬往前衝。
隻見五名黑衣人圍著裴文彥、八皇子和一名隨從打鬥,地上幾具屍體的鮮血滲進官道的石子縫裡,在晨露裡凝出暗紅的漬痕。
為首那黑衣人周身裹濃黑內氣,黑刀劈出時,空氣被割出“滋滋”紋,紋裡映著最後一名隨從倒飛的身影——隨從的刀“哢嚓”斷裂,人被氣勁掀飛,落地噴出血來。
“洗髓境!”陸青禾臉色一沉,周身湧耀眼金光,洗髓境氣浪鋪開,官道旁的白楊樹都往兩側斜。
她翻身下馬,軟劍出鞘,金芒暴漲,一道劍氣劈過晨霧,直取黑衣首領,逼得對方急忙回刀格擋。
此時一名黑衣人舉劍刺向八皇子,劍尖裹淡黑內氣,如毒蛇吐信般逼向咽喉!
沈默瞳孔驟縮,身形一縱從馬背上躍起,身體在空中劃弧線,拳套青金色愈發亮。
不等眾人反應,他已一拳砸出,正與黑衣人劍尖相撞。
“嘭”的炸響震落滿樹葉子,淡黑氣勁如蛛網崩裂,碎渣裹著白楊葉飛散,一片碎葉飄到拳套旁,未觸皮質就被絞成粉。
沈默穩穩落在八皇子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