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頭,都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呢。”
寧天輕聲自語,帶著一絲笑意:“居然還要我在夢裡幫你圓夢。”
他說著,再次默念另一個名字。
下一刻,寧天出現在一間臥室裡。
是的,一間臥室,一個男孩的臥室,灰藍色的床單被套,整齊的書桌上擺著一摞摞習題冊,四麵牆上,貼著某個球星的海報。
而寧天,正穿著睡衣,坐在書桌前。
明亮的台燈下,是一張數學卷子,他手裡還拿著一隻筆。
再看數學卷子上的姓名,寫著“陳天”。
咚咚咚。
此刻,有人敲響了臥室門。
“小天,我進來咯。”
寧天一轉頭,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寧荷,端著一盤水果進門。
寧荷笑眯眯的:“已經十點半了,早點休息啊。”
“雖然兩個月後就要高考了,但也要勞逸結合嘛!”
寧天微微一頓,接過她手裡的果盤,笑著道:“好,我吃了就休息了。”
“那媽媽不打擾你了。”
寧荷輕手輕腳退走,還給他帶上了門。
寧天放下手裡的果盤,悄無聲息拉開門縫。
門外是客廳。
沙發上,寧荷坐了下來,馬上就有一個中年男人靠上去,給她按摩肩膀。
是陳長祿,寧天的父親。
“我們小天真懂事。”
“是啊,從小就懂事,你就彆操心了。”
“我是不操心啊,我就希望小天能考個一流大學。”
“出來找個好工作,再找個漂亮姑娘結婚。”
“然後給我生個小外孫……”
寧荷這麼說著,陳長祿笑眯眯地給她遞吃的:“都說了不操心,你還想那麼多。”
“彆以為我不知道。”
寧荷哼了一聲:“每天晚上小天放晚自習,你都偷偷跟在他後麵,小天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擔心他啊……”
吱嘎,此時的寧天,輕輕關上了門。
門外,父母嘮嘮叨叨討論他的未來。
門內,寧天坐回了椅子上,吃起了寧荷送來的水果。
很甜,很軟,很美味。
他知道,如果沒有那件事。
或許,自己的未來就是這樣的。
沒有生死危機,沒有驚心動魄。
沒有一個叫做“寧天”的人。
隻有一個叫“陳天”的普通人。
他普普通通地上學、畢業、上班、結婚、生子。
其實……也很好。
寧天咽下最後一塊水果,輕聲自語:“媽,爸,我走了。”
話語落下,臥室的夢境悄然碎裂。
麻不為和寧荷的夢境都去了,最後一個夢境,他選擇了白雪歌。
師傅,母親,愛人。
寧天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處人群嘈雜的廣場。
隻掃上一眼,就看到幾張熟悉的臉。
劍宗的姚長老、早就死去的巴無道。
“好,這一次的收徒大會算是圓滿結束。”
“王坤,如果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這就隨我去弟子房登記吧。”
姚長老對著寧天說話。
寧天記得,此時的自己化了形,變作了一個叫做“王坤”的人。
“等等!”
此時,有人叫住了他。
寧天一回頭,就看到了她。
烏黑的發絲極長,如同綢緞一般披散肩頭、垂落地上,白裙之下,一雙素足踩地,瑩瑩如玉。
容顏更是絕美,隻那一雙眼睛就足以攝人心魄。
渾身上下的氣質,如同山巔之上的冰雪,冰冷寒涼又清澈剔透,純潔無比。
白雪歌直接看向要跟著姚長老離開的寧天:“麻煩王公子等等。”
她叫住了寧天。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寧天看著白雪歌,一雙漆黑的眼睛裡帶著笑意。
他知道白雪歌的夢是什麼了。
就在劍宗的收徒大會上,白雪歌和他的第一次見麵。
現實中,白雪歌上來就要和他“斬緣”。
說自己並不願談情說愛。
但後來,她最後悔的,或許就是這件事。
寧天想到這裡,直接開口:“白雪歌,我們有一場姻緣是吧?”
白雪歌一愣,隨後開口:“……是。”
“那好,既然我和你有一場姻緣。”
“這場姻緣,應該維持下去,不能斬斷。”
聽到寧天的這句話,白雪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還想說什麼,可寧天繼續道:“白雪歌,抱歉,喜歡我,你辛苦了。”
說到這裡,寧天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可以再來一次,我不會讓你斬緣。”
“保重,我走了。”
白雪歌頓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什麼。
她身形一閃,立刻來到寧天麵前,伸出手來想要觸摸他,可不等她觸及什麼,夢境就破碎了。
而寧天,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
“入了什麼夢?”
澹台白在一旁問道。
寧天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都是好夢。”
隨後,他站起身,恢複了平靜:“休息完畢,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