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如果、如果我們還能有再相見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對你說出八年前我沒說出的那句話……”
回想起加持在錄音裡留下的遺言,葛城美裡有些出神。
這算什麼嘛。
挑起她大學時代的回憶,然後又永遠消失不見。
她歎息一聲,晃了晃腦袋,女少校清醒過來。遠處的訓練場地中,兩個沒受傷的駕駛員正在接受日常訓練,隨後,穿著藍白色作戰服的駕駛員率先出來。
訓練很快結束。
葛城美裡找上了碇真嗣。
經過一天的時間,想必真嗣君已經看過了加持留下的情報,接下來就是一起想辦法的時候了。當然,葛城美裡對此也沒報什麼希望,雖然真嗣君平日裡都很靠譜,靠譜得像個成熟大人似的,但在這方麵上,他所能做的事並不多。
身為作戰部部長的葛城美裡,在本部這裡待了幾年後,很清楚NERV的實力。
這絕非單槍匹馬就能消滅的組織。
“真嗣君,有什麼想法嗎?”
兩人來到偏僻的角落。
抱著有棗沒棗打一竿子的想法,葛城美裡向他問道。
碇真嗣稍微想了想,提了個建議:“既然Seele那些人要毀滅人類,那就是站在絕大多數人的對立麵。現在隻是絕大部分人被瞞在鼓裡而已,或許能找到那些主事的聯合國官員,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來。”
“這件事很難。”葛城美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真嗣君,你不知道本部的厲害,無論是誰想要告密,恐怕連情報都發不出來。而且將情報層層傳遞到那些高層麵前,也需要有份量的人才行,不是簡單公布,就能讓那些高層知道。更何況……也許這些主事的人早就知道這個要毀滅人類的計劃了。”
“早就知道?”
“嗯。”
碇真嗣為這可怕的消息沉默了下。
也就是說,這是個博弈的漩渦嗎?又或者,整個高層都是Seele的人?有沒有搞錯,整個高層腦袋都犯渾了嗎?他本來覺得這應該隻是一小撮人的毀滅人類的想法而已,現在葛城美裡告訴他,其實很多高層都抱著這個想法。
救命。
這什麼漫畫般的邪惡反派的劇情啊。
而此時葛城美裡向他繼續問道:
“真嗣君,你知道初號機的情報嗎?”
加持良治隻說了人類補完計劃的事。
但兩個司令為什麼這麼重視初號機,初號機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還是得由初號機駕駛員碇真嗣來幫她解惑。葛城美裡直覺認為,駕駛員在這方麵應該比她了解得更多。果然,當她詢問起初號機的事情後,碇真嗣很快把有關的情報說了出來
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後。
“也就是說,初號機和二號機體內,都有著你們媽媽的靈魂?”
“嗯。”
“初號機……”
有些東西,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就能明白背後的意義。
嘶……
葛城美裡忽然有點想抽煙了。
儘管她外表上大大咧咧的,看上去不太像是會抽煙的女人,但實際上葛城美裡也是會抽煙的,隻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知道她會抽煙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碇司令妻子的靈魂。
吞噬了使徒核心的初號機。
聯想到前陣子被抓走又回歸的冬月副司令,顯然,上麵那些人和碇司令並不是一條心的。那些人單純地想要引發第三次衝擊,而碇司令,似乎想要利用初號機,在人類補完計劃的結尾時做些什麼。
碇真嗣此時也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唯一的底牌——初號機。
他這個年紀。
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如果不是初號機駕駛員、外加碇司令兒子的身份,或許在這場漩渦中,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這時他定了定神,平靜地說道:
“美裡小姐。”
“嗯?”
“有多的手槍嗎?我想我應該需要一把。”
葛城美裡愣了愣。
碇真嗣的臉龐很是平靜,就仿佛他剛剛要的是賽車模型之類的少年人喜歡的玩具,而不是一把真槍。要說槍械,他在另一個世界中已經學習過如何使用了。雖然大多數情況下對怪物們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槍械的威懾作用,對於人類來說,某些時候比它本身的威力還大。
“很快就會給你。”葛城美裡沒多少猶豫就下定了決心,女少校的臉上帶著堅毅,“後麵會帶真嗣君你出去打靶,練練射擊,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謝謝。”
碇真嗣說。
槍械隻是一種保險的手段,他還有來自混血種的力量。但如果這一切麵對上本部的話,都是在螳臂當車罷了。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是初號機了,這也是碇真嗣之所以認為自己的底牌是初號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