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裡,傳來驚濤拍岸的嘩嘩聲。其中,還夾雜著海鷗的叫聲。
“三亞?”
“不是。”
“海南島?”
“不是。”老妖精笑嗬嗬的說道,“你彆猜了,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哎喲,我帽子,帽子被吹走了……”
我哈哈笑出聲來,仿佛看到一個小老頭穿著沙灘褲在沙灘上追著草帽跑。
掛掉電話,我仰頭看窗外沒有溫度的太陽。
也許,我應該出去走走了。到海邊轉轉,吹吹海風曬曬太陽。
又等了兩天,吳用依舊沒有給我打電話。我沉下心,把從彆墅帶回來,一直放在角落裡的箱子拉出來收拾。
衣服掛進衣櫃,看到一半折了角的書到了床頭,琴譜束之高閣,那疊畫紙……
我坐在地上,翻看那疊畫紙。
我沒什麼愛好,無事時在紙上亂畫還是在畫廊時留下的習慣。到了餘揚那裡後,餘揚把我從畫板前揪走,按到鋼琴前彈琴,算是又加了樣消磨時間的方法。
這幾張畫紙上畫的,是琴房外那個小花園裡的綠植。
隨意翻了幾下,我手頓下了。
走時收拾的匆忙,竟然把餘揚的畫稿收拾來了。我那幾張爛到不行的畫紙後,是餘揚畫下的素描。
我盤起腿,拿起來一張張翻看。
畫各種各樣,有一株花,一棵草,幾尾魚,幾顆樹,幾許山……一個人。
一個女人。
背影,後肩占了畫紙三分之一的麵積。臉微側,並沒露出正臉,帶著一小截脖頸。
畫沒畫完,頭發隻寥寥掃了幾筆,右耳隻有個輪廓。
紙張邊緣有些泛黃,看得出有段日子了。
我盯著畫,把手撫在耳下那顆紅痣所在的地方。
這是我?差顆痣……
把這張畫對折夾在書裡,我把電話給吳用打過去。接通後,我輕聲道,“吳用,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嗯?”
“我已經取得楊副總的信任了,他許諾我會坐上許佳的位置。然後,我要做什麼?要怎麼做,才能幫餘揚回到總公司,拿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你想好了?據我所知,你已經辭職了。”
“馮佳沒批,給我改成了休假。”
“……首先,你要……”
我點頭,細細聽。在他說完後,我問,“能告訴我結果了嗎?”
“他們新做的標書,幾乎是東海公司標書的改良版,在發生標書做假的事後,這份標書脫穎而出。其實東海公司機會更大,可他們似乎得罪了政府方麵的蔣書記。東海公司董事長出了車禍後,銀行方麵連點喘息的時間都沒給,現在公司正動蕩著,所以……”
所以,被李代桃僵。
“全是他們做的?”他們會製造一場車禍,然後再用政府給銀行施壓?
“說是巧合,你信嗎?”
你信嗎?
次日一早,我步伐堅定的走進美寶國際,直上二十八樓。
我不信,所以,我必須回來。
一走進辦公區,池娜掃到,馬上帶著幾個同事圍過來起哄。
“小冉,你這太速度啊,一聲不響,回去就把婚結了。”
“就是就是,要不是馮經理說,我們還不知道你是辭職回家結婚了呢。”
“你老公也太霸道了,剛結婚就讓你當全職太太啊?”
七嘴八舌說了一通,池娜把手伸到我麵前,眉開眼笑的問,“喜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