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了兩天後,餘揚退步了。
守在病房外的人沒了,我可以出病房走走,劉阿姨不再步步跟稍,甚至於,我可以和何麗通電話。
何麗說她很好,餘揚沒有難為她,好吃好喝好對待,還有專人醫生隨身左右。恢複良好,已經能坐起來了。
“等我再好些,我看看能不能去看你。你丫眼睛怎麼樣了,彆見麵了隻我能看到你。”
那天,醫生再來給我眼睛上藥,我沒有拒絕。當帶著藥水的紗布蒙在眼上,我對劉阿姨問道,“和先生說,我要見何麗。”
“好。”郝助理的聲音在一側傳來,“我會為方小姐安排。”
“……”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有事說,沒事滾。”
“方小姐有護照嗎?”
“……”
“你們先出去吧。”
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門一合,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
郝助理再次出聲,“方小姐不想見何小姐了?”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把何麗送到了國外,還是我要見何麗的代價是遠走他鄉?”
“方小姐冰雪聰明,你不也正想離開嗎?”
我笑了,“還是那句老話,你是站在誰的立場來辦這件事。是你家少爺,還是吳用,或是展老爺子?”
“方小姐,結果永遠比過程重要。”
“說的沒錯。我護照在蘇市租的房子裡,床頭櫃最下麵一個抽屜,最下麵。”
“好,出國的事,我會替方小姐辦妥。”
“能問下我被發配到國家,要去多久嗎?”
“方小姐放心,無論在哪裡,方小姐都不會為生活所累。”
“要我和你說謝謝嗎?”
“方小姐永遠不必和我說客氣,為方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嗬!你可以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安靜下來配合醫生治療。終於,在舊曆新年來臨之際,我視力徹底恢複了。能看清病房裡的一切,和醫生護士以及劉阿姨的笑臉。
眨眨眼,我彆過頭看向窗外。光線有些強,我下意識的抬手擋在眼前。醫生說沒事,適應兩天就能見強光了。
雖然做過徹底失明的心理準備,可真的重新看到東西,喜悅還是不受控製的從心底升起。
又觀察兩天,我出院。
拎東西下樓時,劉阿姨笑嗬嗬的叮囑我,回去後見到他家先生一定要軟。女人性子如水,男人才會喜歡。
我沉默,不回應。
到了一樓,郝助理迎上來,對拎滿東西的劉阿姨道,“你坐小張的車,我來載方小姐。”
劉阿姨不疑有它,先一步走了。我坐上郝助理的車,眼睜睜看他把車開出十分鐘後,右拐駛向機場方向。
伸手接過郝助理遞來的護照機票,我隨手翻了翻,“這麼快,我以為我會先見何麗。”
去,歐洲,米蘭。
“山水有相逢,何怕後會無期。”
“沒想到,郝助理還是個文人。”
郝助理笑了,“怎麼說也跟在少爺身邊那麼多年。”
我把墨鏡戴到眼上,眨掉淚花彆頭看向窗外。路側,景物越來越荒涼。機場地鐵在高架橋上一閃而過,帶著幾聲轟鳴。
餘揚,再見,山水有相逢,我們後會無期。
“方小姐,少爺很喜歡你,你何不退讓一步呢?退一步,海闊天空。”
“郝助理,你主子跟的太多亂了重點。你到底是想讓我離開他還是跟他在一起?”
“我的想法很簡單,少爺好好的。”
下午三點的飛機,我們提前兩個小時到。郝助理目送我過了安檢,才笑著離開。
我混在一群藍眼睛白皮膚高皮膚中,背著郝助理給我準備的背包登機。位罷靠窗,坐下後,我看著手中的登機牌苦笑。
我就,這麼離開了。
飛機平穩飛到天上,我和空姐要來眼罩眯眸睡覺。迷糊中,感知左邊的人起身走開,沒一會又坐回來。
突然,一隻手搭在我左腿上,不輕不重的捏了兩下。
我心中大惱,記得左邊做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外國人。
憤怒的打開那隻手,我摘下眼罩回頭罵過去,“拿開你的鹹豬手,不然我會請機務……餘揚?”
餘揚脫了往日的西裝革履,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休閒服飾。他微微低頭,從墨鏡後麵看我道,“你說包我的話還算不算數?”
我緩緩起身,抓住頭發,看著他一腦袋漿糊。
空姐走過來,道,“小姐,請做下,請問是這位先生……”
“沒事,”餘揚拉我坐下,對空姐仰頭道,“我女朋友在和我鬨脾氣,我哄哄就好了。”
空姐笑了,“那請先生小姐保持安靜,不要大聲喧嘩,謝謝合作。”
空姐走後,餘揚看我,道,“你丟中國人臉了。”
我腦中依舊當機,“你怎麼在這?你為什麼會在這?”
“買了機票,和彆人換了個座位……”
我抓住餘揚的手,盯著他一動不動。
“好吧。”餘揚看向他前方,無所謂的道,“簡單點說,那爛攤子又他媽不是我的事。我乾嘛往裡摻合?老爺子有能耐著呢,你以為展思柔真是白癡?所以,”餘揚看向我,一臉認真,“你養不養得起我?”
“你瘋了!”我看他,呐呐出聲,“餘揚你他媽瘋了,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就足夠了。”餘揚抬頭按住我額頭向後一推,“給你,你不是要嗎!我有錢有房有車時你什麼也不要,偏偏要這麼個破玩意。”
他鬆手時我及時抬手捂住,一枚帶著紅繩的玉扣落在我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