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麗腳踝潔白如玉,和彼得.餘麥色的小臂成鮮明對比。
服務生小誠把一杯啤酒放到彼得.餘手邊桌子上,笑嘻嘻的對何麗道,“伊蘭姐,你又被吃豆腐了。”
不等何麗一個“滾”字罵出來,小誠揪著臉捂著被何麗狠掐一下的後腰一溜煙似的跑向門口。
“來客嘍來客嘍!兩位小姐,歡迎光臨,今天是我們伊蘭姐生日,所有酒水八折起!”
天還未黑,夜晚已經開始了。到了七點半派對正式開始,酒吧裡已經擠滿了前來湊熱鬨的人。
身為主角的何麗穿著十寸高跟,遊刃有餘的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中,不時的隨著拍子扭動腰身,活動氣氛。
歐陽良挺有眼色,跟在何麗身邊保駕護航,杜絕一切鹹豬手。
彼得.餘八點時離開,到了十點半又出現。此時酒吧裡的人已經玩嗨了,我拿著一杯果汁冒充雞尾酒和幾個青年男女混跡在角落裡搖色子。
彼得.餘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問,“她呢?”
音樂聲音太大,我沒聽清,“什麼?”
“伊蘭呢。”彼得.餘指指四周,對我喊道,“我找了一圈沒找到她。”
我站起來掃了一圈,也沒看到何麗。剛想說不知道,突然壞心眼的指出一個事實,“彼得先生,歐陽先生也不見了。”打了個嗝,我捂著嘴道,“我們這酒吧就一大一小兩個包廂,再有,就是男女衛生間了。”
彼得.餘挑起嘴角一笑,抬手往我臉上一按,“閉嘴,去死!”
我大笑著靠在一個妹子身上,看他穿過人群往包廂的方向去。
我一點也不擔心何麗。
彆看何麗平時愛玩,一幅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骨子裡很保守,不然也不會當個情婦還他媽的為一個雜碎守身八年。
一夜情豔遇這種事,她玩不來。
至於危險……
開什麼玩笑呢,這可是我們地盤。
果然,沒一會兒何麗坐我身邊了。我問她遇沒遇到彼得.餘,她搖搖頭說沒遇到。
我抬頭,看到彼得.餘站在人群的另一邊正往這裡看。叨著煙,輕吸慢吐。明明也置身於五光十色中,身上的氣息卻和正在玩鬨的眾人格格不入。
何麗往我肩膀上一搭,畫大一圈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她靜靜的看了會彼得.餘,扭頭對我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還不錯。”
在來酒吧玩的這些男性酒客中,他無論是相貌身段還是修養素質,都算是上乘了。
“豔遇吧。”何麗咬我耳朵,笑道,“選他做我兒子閨女的爹……”
“他是混血兒。”我打斷何麗,“孩子可能不是黑頭發。”
“管他腦袋上長什麼顏色的毛兒?我特麼愛死他那雙藍眼睛!”何麗一錘定音,對我道,“送我的生日禮物,聽到了嗎?我要我兒子女兒有一對藍眼睛,真是想想就會笑醒!”
我看著何麗笑的彆有深意,“確定,要讓他和我生孩子?”
“那當然,看我搞定他!”何麗推開我,走到吧台拎起一瓶白蘭地向彼得.餘走過去。
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站在吧台前拚起酒來。
彼得.餘衣袖半挽,嘴角含笑,一杯白蘭地眼也不眨的吞到喉嚨裡。
何麗巾幗不讓須眉,右腿踩在高腳椅上,吞完杯中酒,挑釁的把杯子倒扣在吧台上。
歐陽良擠到前麵,對何麗道,“伊蘭,彆喝了。”
何麗甩手推開,“彆打擾姑奶奶雅興!”回頭見是歐陽良,眯眼一笑,“表哥,我放倒他就不喝了。”
歐陽良深眉緊皺,略厚的嘴唇緊抿,“你喝多了,我不是你表哥。”
何麗甩甩手不管歐陽良,回過頭去再次和彼得.餘對起陣來。
彼得.餘抬手解開兩顆領扣,抿下一杯酒對歐陽良笑道,“歐陽先生,不如咱們倆個來喝個?”
歐陽良擰眉拒絕,“不必了,我不好酒。”
彼得.餘聳聳肩,不再說什麼。
兩瓶酒後,彼得.餘已顯醉態。何麗一推彼得.餘肩膀,彼得.餘歪著身子坐在高腳椅,笑道,“好吧,你贏了,今天晚上我聽你的。”
“小朋友,和你講。”何麗妖豔一笑,抓著彼得.餘的領帶對他道,“想喝贏我,你得再練幾年。”
鬆開手,回頭對我道,“表哥呢?”
“表哥?”我搭在她肩膀上,笑,“早走啦。”早在和彼得.餘對完話後就走啦。
“我去!”何麗暗罵一聲,扶額。須臾,抬頭問我,“他這樣算不算吃醋?”
“……”何麗腦回路有點不一樣呢,特彆是酒喝多點時。
“算了算了,隨他去。你把握機會,加油加油。”
狠狠拍我肩膀兩下,何麗對大家高聲說要抽獎了,把一群領著往另一邊走。
我看看攤在高腳椅上的彼得.餘,無奈的笑了,“你還能回去嗎?用不用我給你叫車?”
彼得.餘伸個懶腰,坐直身子。臉微紅,眼中卻無醉意,“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不過不是現在。”
“你沒醉?”我驚訝,他剛才可沒少喝。
“醉?”彼得.餘敲敲吧台,要來杯清水喝下去,“她得再練幾年。不能再喝了,再喝她就醉了。”
我靠在吧台旁,看了會喝水喝的悠然自得的彼得.餘,鄭重道,“如果你是單純的想玩玩,我和你說是不可能的,伊蘭不是那種人。”
“我又沒說她是那種人。”
“那你不要招惹她。”
“招惹?”彼得.餘指指自己被拽皺的領帶,對我露齒一笑,“明明是她在招惹我。我在考慮要不要讓她招惹。”
“說人話。”
“好玉需打磨。”彼得.餘站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逆著人流去後門吸煙,“我不急。”
我挑眉。
明明落花有意,流水帶情,這一男一女在這墨跡什麼呢?
果汁喝的有點多,胃有些不舒服。我繞開玩鬨的男女去樓上的經理室,找到胃藥吃下去。歇了一會出來,酒吧裡嗨曲依舊,人群四散或說或笑,不見何麗的影子。
我碰碰最近一個女孩的胳膊,“伊蘭呢?還不抽獎?”
那女孩笑嘻嘻的回道,“伊蘭姐說要讓吉娜來抽,她去找吉娜了。呀,有一會兒了。展姐,這獎還抽不抽啊?”
“當然抽!”我拍拍那女孩的肩膀,道,“等著,我去把壽星婆捉回來。”
閃開人群,我出了酒吧。夜風一吹,發燒的臉先涼了下來。我剛站在街邊,吉娜拖著狗繩來到我腳下。我四下看幾眼,沒見到何麗的身影,喊道,“何麗,你去哪兒了?”
夜靜,聲音送出很遠。街對麵的霓虹燈不停閃爍,給夜色填了三分詭異。
吉娜咬我鞋扣,小尾巴不停的來回搖晃。
突然,它抬起頭,把視線看向一邊黑呼呼的巷子裡,齜牙咧嘴的狂吠起來,“汪!汪汪!”
我心微顫,後退兩步問,“誰在那裡?”
片刻,一個男人的身影無聲息的從巷子裡顯現出來。他道,“展小姐?厲先生說展小姐有事找他,特意讓我來接展小姐。”
厲先生,厲三哥?
“厲先生弄錯了。”我警惕的道,“我找他沒事。”
“三哥不可能弄錯,三哥說展小姐找他很長時間了,那展小姐一定是找他很長時間了。”那男人向街邊一指,道,“展小姐,三哥從來不等人的。”
街邊的陰影中停了輛奔馳,對麵街旁邊停了輛寶馬。
“可我,真的沒有事……”錢我都不要了,還想怎麼樣?
“伊小姐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我坐上他指的那輛奔馳,沉下心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