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出在那個炒貨的文物販子萬有財中。
年前萬有財入股藝廊,成了藝廊的股東之一。那段時間藝廊因為他聲名大噪,前來簽約的藝人和看畫的人絡繹不絕。
江澤一直有和萬有財炒藝術品的心思,他有經商頭腦是不錯,可在對藝術品的鑒賞隻停留在表麵的知人識物上。
就是,有名氣的人,物件一定錯不了。而對於那些未露鋒芒或是鋒芒初露的藝術家的作品,他是拿捏不準的。還有一些未經鑒定的古物,也是一知半解。
所以在專業性的東西上,他比較信任萬有財。
萬有財入股後,並未注入資金流,而是將他收藏的收藏品拿出六件到藝廊裡寄賣。
賣出所得收入,畫廊和萬有財四六分成。
這是筆不小的收入,要知道萬有財在北方藝術圈裡的聲望。而且,還有後期炒貨合作,怎麼算藝廊都隻賺不虧。
偏偏,事就出在萬有財寄賣的那六件藏品上了。
過年前期是藝術品交易旺流,特彆是貴重一些的。因為啥,不明說大家也知道。
那期間,萬有財所掛賣的六件藏品賣出了三件。每件都是百萬起底,最後成交價就沒有低於二百萬的,最高那價,賣出了三百七十萬。
可,都是仿品!這些統統都是假的!
不論是現代新起之秀的畫作還是已逝名家的絕筆之作,全都是贗品!
“這怎麼可能。”我失神的跌坐到椅子上,連連搖頭,“明明都鑒定過了的。”
江澤不是做事毛草的人,雖然他有意結交萬有財,可在商言商,在那些藏品收到畫廊時是找專家鑒定過的。
明明都是真的,怎麼就成了高仿的贗品?
“是啊。”王婷歎道,“能花幾百萬買藝術品的人,能善罷甘休嗎?”
“現在,情況如何了?”我捂著心臟,看王婷,“萬有財呢?江澤呢?”
“最開始出事的時候,萬有財說客戶是含血噴人,把找上門來協商的人給罵出門去了。後來三家都找上門來提出鑒定,就找鑒定公司鑒定……”
“再後呢。”我右手緊緊抓住桌子,心中像壓了塊巨石一樣,“你能不能說快點?”
“都是假的。”小吳接過話,乾淨利落的道,“然後萬有財反咬一口,說咱們藝廊換了他的收藏品,他要告咱們藝廊。現在,已經和那三個客戶站到一邊去了。前天,警方,工商和銀行方麵來人,把藝廊裡的展品都帶走鑒定了……還有半年來的監控錄像。”
我腦子如被打了一悶棍,轟的一下靠在椅子上什麼也反應不過來了。
“你說這麼急乾什麼?”王婷埋怨的掐了小吳一把,對我道,“嫂子,您彆著急。江哥正在跑這事兒呢,江哥那麼有能耐,一定會有辦法的。您千萬彆著急……”
有辦法,什麼辦法?
萬有財的藏品運到藝廊時是經過鑒定的,當時的鑒定的結果是真。現在賣出去的是贗品,任誰都想是在藝廊裡出的問題。
“江澤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呼吸,坐直後問王婷。
王婷搖頭說不知道江澤去哪裡了,可馬上,又道,“不過江哥應該快回來了,我剛給他發短信說你來了……”
江澤回來的是很快,我坐在他辦公室半杯茶水還沒喝完,他就推門進來了。
他站在門口打量我幾眼,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你曬黑了,不過看上去很精神。”
江澤笑得出來,我可笑不出來。放下捧在手心的茶杯,我憂心忡忡的道,“江澤,怎麼辦?”
眼下的難關要怎麼渡過去?
“涼拌。”江澤臉上的笑也撐不住了,他在我身邊坐下,長長一歎,“不過也沒那麼糟。”
江澤回頭看我,道,“我不怕鑒定,我敢肯定,隻有那六件是假的。等結果出來,萬有財就再沒有依賴的借口。我已經找到一些證據,證明萬有財那幾件藏品在沒進到藝廊前就是假的。”
“真的?”我喘過氣來,心裡稍有明亮。
“嗯,他做的再全套,也不可能萬萬俱到。”江澤揉揉眉心,從口袋裡拿出一枝香煙。放在嘴邊剛要點著,瞄我一眼,又放下了。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已經找到一件贗品的製作人……小冉,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槽。”
“真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大學時你總騙我,說藥不苦薑不辣。”
“哈哈哈。”江澤手搭在我肩膀上,笑道,“你那時要是能乖乖吃藥,我會把慌話編儘?看來,這輩子在你這我的人品是翻不了身了。”
隻笑了兩聲,江澤就笑不下去了。
我抬手搭在他手背上,道,“所以現在不要騙我,我真的很擔心。”
“沒事。”江澤回握住我手,微微用力,“大不了就是賠錢,等結果出來確定問題出在萬有財身上,他會承擔大部份責任……”
“然後藝廊開不下去了是嗎?”
“看情況,應該不會很糟。”江澤把我手握在掌心裡把玩,道,“小冉,彆擔心。我的能力你應該知道,大不了我關了藝廊再開彆的公司。就是不開公司,我也能找到薪資很優厚的工作。”
是啊,江澤很厲害。
我們牽著手坐在沙發上,很久都沒人說話。我大腦一刻也不停歇,不停的在萬有財的身上打轉。
問題出在萬有財身上毋庸置疑,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