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玄境，不墮輪回……聽上去倒是挺厲害的。”
吳羨摸了摸下巴，神情若有所思，隨後又問道：
“老先生可知這些天上帝君為何如此樂衷於下凡轉世，比如那北方黑帝，據我所知就已經轉世過四百年前的無名道人和百年前的觀音宗宗主，莫非這裡麵有什麼隱秘，可以讓他們的修為境界更進一步？”
“差不多吧。”
張扶搖歎了口氣：“到了生死玄境之後，單純的氣運和時間，已經很難讓五方五帝再進一步，唯有通過轉世，參破生死輪回的真意，最終超脫輪回，方可達到全新的領域。”
“全新的領域……天帝嗎？話說回來，仙界應該是有天帝的吧，他就是生死玄境之上的境界嗎？”
張扶搖皺眉，回憶道：“天帝……我曾聽始皇的第二世，也就是那無名道人提起過，曾經的仙界的確有過一位天帝，據說其原本也隻是生死玄境圓滿，但後來因為參透了輪回真意，便超脫了此界，天上眾仙人也因此陷入到混亂之中，各自搶奪氣運，欲要成為仙界的下一個主宰。”
“而就在兩千年前，仙人中的最強者，也就是如今的中央黃帝，即將獲得最後勝利之時，有兩名飛升者破碎虛空，來到了仙界，並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起來，漸漸與中央黃帝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那便是西方白帝和南方赤帝。”
“至於後麵，你應該知道了，北方黑帝和東方青帝又陸續飛升，最終與另外三位大帝分彆掌管了部分仙界權柄，形成了共同執掌仙界的格局……”
“嘖！真是精彩的劇情，不過聽起來，感覺這天上和人間也沒啥區彆，還不都是爭來爭去。”
吳羨挑眉，隨後冷笑一聲：“我大概明白這五方五帝，為何從來都不直接參與這人間之事了，因為人間的氣運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與其費精力煩這些，倒不如想著在天上擴張自己的地盤。
除此以外，他們還喜歡是把人間當做轉世曆練之地，而且環境越是混亂越能洗練心境，所以才會任由其他的天上仙人胡作非為，感情這就是他們修煉的方式啊。”
“這麼一看，那真武大帝的目的估計也不單純，怕不是想要通過一場孤身救世的大戲，用轉世身的經曆來升華自身心境，以此走出那最後的一步……難怪原作裡的徐鳳年人設那麼扭曲矯情，十有八九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在裡麵。”
最後一句話是在心底裡說的，與此同時，吳羨的心裡也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總覺得這五方五帝利用轉世身進行修煉的方式，自己在哪裡見過。
轉念一想，這特麼不就是另類的製造他我，共享力量嗎？
隻不過比起神秘空間的完美共享，這轉世分身的方法過於繁瑣，並且充滿了不確定性。
一個故意不小心，就會搞出來一個不聽話的轉世分身，反過來和本體作對。
比如西方白帝的轉世身王仙芝，便是最為典型的反麵教材。
果然，還是自己的掛比較安全，所有的吳羨地位相等，沒有本體和分身的說法，或者說是互為分身。
最重要的是彼此處於不同的世界，互不乾涉，自然也不存在矛盾的說法，也隻有這樣，才能做到真正的合作共贏。
“或許有這種可能吧。”
另一邊，聽到吳羨之前對真武大帝的吐槽，張扶搖也忍不住苦笑。
“不論如何，五方五帝的實力絕非人間強者可以抗衡，若是是在人間倒也罷了，因為天道壓製，他們最多隻能發揮出高天人大長生一線的力量。
但如果到了仙界，即便是十個天人大長生聯手，也會被五方五帝中的任何一位隨手拍死，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
“是嗎？我倒覺得未必。”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吳羨嘴角微勾，隨即便抬起一隻拳頭緩緩收緊，自信道：
“我如今尚未踏入陸地神仙，便可和天人大長生媲美，那麼等到我成為了大長生，縱然是天上帝君也未必能擋得住我一拳。”
“除此以外，我們還可以集合人間所有的氣運，大量製造出可以媲美陸地神仙級彆的高手，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同樣有望晉升天人大長生。
屆時，隻需要七八個天人大長生，外加上百個擁有陸地神仙級彆戰力的武者，我們就有能力反攻天上，即便最後無法將那些仙人全部殺滅，但也可以逼迫他們徹底斷絕與人間的關係，如此一來，至少能換來數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安寧。”
“……太冒險了，若是贏了一切好說，但若是輸了，人間便會徹底淪為天上人的牧場，任由他們肆意收割。”
張扶搖還是搖頭，他並不看好吳羨打上仙界的想法，或者說他的目的隻是斬斷天上人間的聯係，讓普通人掌握自己的命運便已經足夠了，更多的也不敢再去奢求。
“雖說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但若是連豁出去的覺悟都沒有，你拿什麼去和明麵上比你更強的敵人去鬥，信念和意誌嗎？”
吳羨有些失望的看了張扶搖一眼，身形逐漸淡化，隻留下一道聲音在空氣中緩緩回蕩。
“晚輩說的事情，還望老先生再考慮考慮，若是不想合作也無所謂，但還請莫要礙事，否則的話，晚輩不介意拿走那些儒家的氣運，也好多弄出幾個陸地神仙出來。”
張扶搖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好半晌才又歎了口氣，同樣消失在了這座宮殿之中。
……
兩天後，太安城外大約三十裡。
雷鳴般的聲響自地平線上傳來，遠遠望去，便看到有大片的煙塵飛舞飄揚，仿佛有地龍翻身，場麵壯觀無比。
而若是有人目力極佳，能夠透過煙塵看到裡麵的景象，定會大吃一驚。
隻因那煙塵背後竟是密密麻麻的人影，無不是堅甲利刃，銳氣逼人。
甚至就連胯下騎著的戰馬亦是體型壯碩，比尋常戰馬要大上兩圈，並且頭顱四肢也都戴上了鐵片甲胄，頓時就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氣息撲麵而來。
毫無疑問，這便是未來讓天下聞風喪膽的三十萬北涼鐵騎。
原本應該與西楚大軍對峙的他們，放棄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優勢，全體退出西楚邊境，跟隨大將軍徐驍回到了離陽帝都。
此舉不僅是來救回他們的將軍夫人，同時也是為了誅殺那天下第一的武狂魔，為死於其手的先帝趙禮複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