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病了五日,中間傅明奕來看過兩次,一次帶著蕭晏,一次單獨前來。
寥寥數語,兩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堵無形的牆,蕭傾不伸手推,傅明奕也隻是看著。
蕭傾身邊的人敏感地察覺到古怪,可是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平日裡越發輕手輕腳起來。
不得不說,因為太傅的回歸,宮中似乎都規矩了許多。
終於,傅明奕再次進宮,與王項和安國公一起,說起蕭晏認祖歸宗的宗室之禮,提請蕭傾參加。
說是提請,蕭傾心裡明白,其實應該是提醒。
她沉默地半闔著眼,最後點點頭,道:“自是應該。”
也不過四個字,竟再無言語。
傅明奕看了看蕭傾黯淡無神的臉色,微微垂了下眼眸,道:“還請陛下早做準備。儀禮定在八月初二,陛下還需保重龍體。”
三人走後,王項竟又繞了回來。
蕭傾本來就要睡下了,聽到馬洪來報之後,略猶豫了幾秒鐘。
傅明奕說“早做準備”,恐怕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了。
這些人大約很快就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理不理又有什麼所謂。
所以她不太想見。
不過馬洪又道:“丞相麵色焦急,似有難決之事。”
蕭傾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輕輕點了下頭。
明岫心疼她在病中,因為她不肯吃藥的事情滿腦袋都是疼了,這時趁馬洪出去了,忍不住道:“陛下,還是用些湯藥吧。”
蕭傾又搖搖手,一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一邊道:“感冒而已,不需用藥,到時間就好了。”她漫不經心地捋了下袖子,眼眸垂下來,讓明岫一顆心更加沉下去。
小陛下不對,極其不對。
王項快步走了進來。
蕭傾看著他,“丞相可有要事?”
王項皺著眉,“方才太傅和安國公在,臣不好多說。但臣看陛下不適,心中實在有如刀割。敢問陛下,晏皇子載入玉牒之禮是否可以推後?此事再重要,也重不過陛下的龍體啊。”
蕭傾愣了一下。
初聽到這樣的話,她心裡似乎流淌過一絲暖意。
王項能這樣想,可是太傅卻隻字未提,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到現在也未對她有過任何親近和解釋之意。
可是她轉念一想,王項這樣說,也是因為她是“皇帝”的原因,並非是因為她是蕭傾。
於是那一絲暖意又漸漸淡去了。
她搖搖頭,溫聲道:“多謝丞相關心。既然是諸位共同定下的,自然不好再做更改,而且八月初二也還有幾日,朕不會耽擱儀禮的。”
王項懇請再三,見蕭傾堅決,便歎了口氣,似是無意中說道:“陛下與太傅果然是師生連心,臣方才也曾私下詢問過太傅,太傅也……”
後麵的,蕭傾也沒心思聽了。
王項走後,蕭傾懶懶地靠在床上,半天都沒有躺下去,也沒有閉眼睛。
明岫終於忍不住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蕭傾突然看向她,“明岫,我會保護你的。”
明岫愕然怔愣,蕭傾卻已經躺下,側過身去了。
昏昏沉沉到了晚間,蕭傾覺得口渴,便要起身倒水。
她手往旁邊摸了摸,竟然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她驚醒起身,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