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能這麼說啊,這個人吧,是我從鳳縣帶來的,但是脾氣古怪,尋常事我指揮不動他,我一路來南華,他出了不少力,但是不喜在人前。”
“你指揮不動你還敢帶在身邊?!”腦子呢!
趙子苑有點尷尬。
這事兒真不怪他。
“有本事的人脾氣都不太好嘛,怪我咯?”
趙右辰實在是沒法了。“算了,實在不行我隻能偷偷找老傅了。”
趙子苑也不傻,他心思一動,突然站到他麵前,手指往上指。“你為……做事?”
“你知道傅山是來請你去傅府的?”
趙右辰知道自家叔叔不是個省油的燈。“我不跟你說了,我忙著。”他起身想走。
趙子苑一把拉住他,“人給你,用不用得了就看你的了。”說著就拉了趙右辰往外走。
另一邊傅山正跟傅眀奕稟告在趙家的情況。
傅眀奕聽完之後揮了揮手,自己待在書房待了很久。
蕭傾不見他,但一定見了趙右辰。
如果沒見,趙右辰就該來見他了才對。
他的手指在桌麵敲了敲,輕聲道:“飛燕居那邊有什麼消息?”
“並未見雲飛燕與什麼人接觸。”
傅眀奕沉默片刻,“或許是我想錯了方向。”
暗處的人也沉默了片刻,“你知道的,隻要傅家一天不在你手中,這些消息就總是如在雲霧之中。”
傅眀奕皺眉,“這些年,難為你為我隱瞞。”
“或許,我也瞞不了太久。”
“你想去平安城?”傅眀奕突然問。
一陣沉默之後,暗處的人道:“現在去也沒什麼作用,待山河收複,便是你我履約之時。”
傅眀奕的手在桌麵撫過,“你說,她在想什麼?”
“要不我進宮一趟。”
傅眀奕搖搖頭,“讓我想想。”
過了一會兒,傅眀奕又道:“飛燕居,天音寺,王家都要盯緊些,趙右辰那裡,若是他想做什麼,便幫上一二,不要露了痕跡。”
隱在暗處的那些人,也該出來見見陽光才是。
傅眀奕起身走向窗邊,看著外麵蕭條冬景,心裡有一處,莫名有點空。
三年了,大蕭經曆了戰後奔逃的亂象,至此也算安定了下來。
他等的人沒有來,是不能來,還是不想來?
他心裡清楚,他既然內心已認定蕭傾為帝,自該為她掃除一切障礙。
可是這些障礙,躲在暗處,盤根錯節,他這三年來為安定南華借力頗多,卻到如今都有些看不分明了。
蕭傾與先帝不同。
甚至,或許是因為魂自他鄉的緣故,她與整個大蕭曆代帝王都不同。
有時候,他不能以常理來推斷蕭傾的想法和行為。
向來懶於思考的蕭傾一旦有所作為,一定有其深意。
傅眀奕明白,可明白歸明白,當他被告知冬狩之前都不必進宮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內心還是不安了。
雖然隻有一點點。
小陛下會長大,會親政,會成長成一個成熟的帝王,這是他的計劃,也是他的期望。
他突然想到趙右辰曾經說過的話。
他輕輕笑了一下,山河破碎,親人兩隔,他每想到北蠻的鐵騎肆意踏在永蕭宮的城牆上,內心就如同被利刃切割一般。
收複山河,趕走北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其他的,都不重要。
傅眀奕猛地推開窗,任冷風迎麵撲來,吹亂他的鬢發。
“告訴老太爺,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