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月柔歎息著搖頭,“你們屍蠱族玩弄魂魄千年,卻連真假都分不清麼?”
"你是....紫塞城的七號城主?!"腐魂侯麵色驟變,"惡魔族提供的資料,你不是已經重傷死在了上次突襲七號城之中了嗎?"
話音落下,腐魂侯的目光頓時變得驚恐起來。
他忽然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縱使七號城主現在還活著,那也不過是天刑境的精神係武者,雖然確實要比尋常武者棘手不少,但不至於差距如此之大....
隻有一個可能.....
“你突破逆蒼境了?!!”他恐懼地大叫起來。
“恭喜你猜對了,但是可惜,沒有獎勵。”
端木月柔語氣冰冷,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之上輕輕一撥。
錚——!
琴音化作萬千銀絲,從他們原本的傷口處長出,逐漸勒緊,將前方那五道身影瞬間絞成漫天血霧!
連魂魄都被一同絞碎。
顧清塵怔怔地望著這一幕。
他早知端木城主是精神係武者,天生就要強於尋常武者,卻沒想到竟能強到如此地步。
那可是五位天刑境的屍蠱族強者,甚至還有兩位是天刑境的巔峰,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抹殺掉了?
“彆發呆。”端木月柔忽然斂去笑意,抬頭望向天際,“真正的麻煩……要來了。”
顧清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被血霧遮蔽的蒼穹之上,一道橫貫千裡的空間裂縫正緩緩張開。
裂縫深處,一雙纏繞著鎖鏈的猩紅巨手正扒住邊緣,仿佛要將整片天幕撕成兩半!
咚——!
沉悶的心跳聲響徹戰場,所有人體內的血液都隨之沸騰。顧清塵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僅僅是威壓餘波,就讓他內腑受創!
“那是……”他艱難地開口。
端木月柔的長裙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聲音卻依舊平靜:
“屍蠱大君,‘葬魂’。”
“——屍皇之下,最接近絕巔的存在。”
端木月柔話音剛落,屍蠱大君的身軀從裂縫之中緩緩爬出。
他的身軀由無數蠕動的屍骸拚湊而成,灰白的腐肉間滲出粘稠的黑血,頭顱呈倒三角狀,三張扭曲的人麵分彆鑲嵌在前額與兩頰,每張麵孔都在發出不同聲調的哀嚎。
十二根鏽跡斑斑的青銅鎖鏈穿透他的脊椎,末端纏繞著仍在跳動的鮮活心臟,看上去無比畸形。
顧清塵隻覺得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適感,這屍蠱一族的生物,長的怎麼都這麼惡心?
"走!"
端木月柔的聲音驟然在顧清塵耳邊炸響,如驚雷般震散他體內的麻痹感。
她指尖一挑,琴弦震顫,一道無形的音波瞬間將顧清塵推向紫塞城方向。
"你現在的狀態,留在這裡隻會礙事。"她的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裡我來盯住,你回紫塞城中去休整。"
顧清塵咬了咬牙,卻沒有反駁。
與天刑境戰鬥對他來說已經是有些吃力,而逆蒼境....他留在這裡毫無疑問隻能拖後腿。
思索之間,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被一股強橫的精神力裹挾著飛速後退,回到了紫塞城之外。
他靜靜地看著端木月柔獨自立於虛空之中,素白長裙在肆虐的能量風暴中翻飛,宛如一葉孤舟直麵滔天巨浪。
"嗬……"
裂縫之中,屍蠱大君"葬魂"的低笑如同萬鬼齊哭,震得整片戰場都在顫抖。
那雙猩紅的巨手猛地一撕,空間裂縫再度擴大,一張布滿腐朽符文的麵容緩緩浮現。
"剛入逆蒼境的人族小妮子,竟敢滅我屍蠱族五位天刑,當真是不知死活了,你還不知道你人族如今是何處境嗎?"
端木月柔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閉上了雙眼。
"天音·萬象幻滅。"
她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劃——
刹那間,整片天地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碎、重組。
屍蠱大君的身影驟然凝滯,連同他身後翻湧的灰霧、破碎的空間,甚至戰場上每一縷飄散的靈力,全部定格。
緊接著——
"錚——!"
一道清越到極致的琴音響徹雲霄。
端木月柔的身後,一座浩瀚的幻境領域轟然展開!
那是一片無垠的星空,億萬星辰流轉,每一顆星辰都是一段記憶、一縷魂魄、一場幻夢。
"區區音律幻影之道..."屍蠱大君的聲音從裂縫深處傳來,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也妄想阻攔本座?"
端木月柔終於抬眸,她的瞳孔中倒映著萬千星光:"不是阻攔。"
她雙手撫上琴弦,十指如蝶舞般輕盈躍動。
"是邀請。"
這一聲琴音並不響亮,卻讓整片戰場為之一靜。屍蠱大君撕裂的空間裂縫突然凝固,那些翻湧的灰霧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扇絢爛綺麗的大門在屍蠱大君身前轟然打開,再重重的關上。
大君的身影消失在戰場之上。
端木月柔回頭望著顧清塵,將相思之酒的酒壺朝他甩了過去:
“顧清塵,你的神酒,還剩了一口,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我便將它交還給你。”
顧清塵接過相思之酒,輕輕晃動,裡麵的酒液已經見底,但仍然能感覺到液體的存在。
他剛想開口,可忽然.....
轟!
端木月柔剛剛構築而成的幻境領域,劇烈地顫動了起來,而領域之上,已然有幾道細密的裂紋出現。
端木月柔的眼神頓時凝重起來,認真地開口:
“屍蠱大君的力量遠非剛剛那幾隻螻蟻可比,我會儘量將他困在我的領域之中,但應該撐不了多久。
“顧清塵,無論是你的本體亦或者是分身,都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話音落下,端木月柔一腳踏出,同樣進入了領域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