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黏液分支的末端都鼓起水泡,水泡破裂後浮現出同學扭曲的臉。
有個泡泡裡甚至浮動著馬尾少女的眼球,瞳孔已經變成蜂窩狀,正直勾勾盯著蘭迪。
“管好你的眼睛,彆看那些泡泡!”
楚天突然踹翻香案,案上長明香傾倒,香灰灑在黏液上發出油炸般的“滋滋滋”聲。
泡泡裡的臉頓時扭曲尖叫,化作青煙消散。
蘭迪兩腿一緊,又尿了。
殿外突然響起整齊的拍門聲。
“咚、咚、咚~~”
當最後一縷粉霧在血色佛燈下化作青煙消散,寺廟內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門外那些非人的聲響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隻剩下夜風拂過古寺簷角的銅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蘭迪癱軟在地上,像條脫水的魚般大口喘息。
他顫抖著抬起手,借著佛燈的光反複查看自己的掌心,還好,沒有出現蜂窩狀的孔洞。
那個躲在香案下的女生已經昏死過去,臉上還掛著乾涸的淚痕。
“結、結束了?”
蘭迪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楚天沒有回答。
他正盯著佛燈上那道裂縫,眼底赤色魔焰漸漸熄滅。
隨著殺戮氣息的消退,燈焰也由血紅轉回金色,殿內頓時明亮了許多。
薑瑾瑜突然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握劍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
但當她抬頭看向楚天時,那雙杏眼裡卻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謝謝!”她輕聲說,聲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如果不是你……”
楚天擺擺手打斷她:“彆急著道謝。”
“怎麼了?”
薑瑾瑜一臉不解的問道。
楚天指了指屋頂那片陰影,“那東西還在!
眾人聞言抬頭,隻見金色鎖鏈不知何時已經重新隱入黑暗,但隱約還能聽見鎖鏈晃動的“嘩啦”聲。
更詭異的是,佛殿角落那株優曇婆羅花竟然重新綻放,潔白的花瓣上沾著晶瑩的露珠。
仿佛剛才的恐怖從未發生。
“那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蘭迪哆哆嗦嗦地問,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涼拌!”
楚天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後,便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蘭迪見狀,攥緊拳頭,怒道:“你什麼意思?”
楚天眼中寒芒迸濺,一字一頓的說:“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出去!”
蘭迪張開嘴,還不等發出聲音。
一旁的薑瑾瑜便附和道:“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蘭迪冷哼一聲,連忙閉上嘴。
這時,佛燈突然“啪嗒”響了一聲,燈焰躥高了幾分,將整個佛殿照得溫暖明亮。
香案下的女生悠悠轉醒,迷茫地環顧四周。
蘭迪偷偷的看了楚天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爬到一個相對乾淨的角落蜷縮起來。
夜風穿過破敗的窗欞,帶來山間清新的草木香。
殿外蟲鳴漸起,遠處甚至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這片山林正在恢複正常。
薑瑾瑜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疲憊如潮水般湧來。
她靠著柱子緩緩坐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軟得像棉花。
餘光瞥見楚天也在她身邊坐下,少年修長的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根草莖,正隨意地叼在嘴裡。
“喂,”她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剛才那個...是什麼東西?”
楚天吐掉草莖,望向殿外漸亮的天色:“異族——蜂窩蛸,一種專吃恐懼的家夥!”
他頓了頓,“不過這裡的這隻...有點特彆。”
“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