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很雞肋。
十分雞肋。
於是,秦牧淺淺的歎了口氣:“把鎖打開吧。”
把鎖打開?
瘋了嗎?
人跑了算誰的?
兩個獄卒麵麵相覷。
“打開吧,就憑這兩把鎖,根本鎖不住他。”
“諾……”
獄卒見李斯沒有吱聲,顯然是默認了。
這樣的話,人跑了就不能算獄卒他倆的了。
嘩啦——
重鎖落地,牢門被打開了。
秦牧對獄卒們使了個眼色,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當然,除了李斯。
秦牧看著角落裡的人影,一動不動,淡然道:“蓋聶先生,貧道秦牧,大秦國師。”
客客氣氣的話,並沒有能讓黑暗裡的人影有任何的反應。
蓋聶就好像死了一樣。
一點動靜都沒有。
“貧道僅是一屆道人,敬重你手裡的劍,特意前來歸還。”
話音未落,李斯就掀開衣衫,露出了一個個頗長的包袱,層層的布料包裹之下,依舊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駭人之氣。
“假的。”
嘶啞乾澀的嗓音響起,黑暗之中的人終於有了一點動靜。
秦牧淡然的勾了勾唇:“淵虹的氣息,你不會感覺不出來,知道這是真的,卻拒之門外,身為一個劍客,你對得起淵虹?”
蓋聶靠在牆角,依舊沒有什麼其他動作,隻是平淡的開口。
“你到底想做什麼,直說吧,蓋聶沒什麼牽掛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大不了一死這種話說出來,讓李斯的臉色垮了下來。
秦牧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天下之人,最視仁義忠孝,蓋聶,你為保全自己,殘殺無辜秦軍,是為不仁,陛下多年待你不薄,你身為人臣,卻背叛陛下,是為不義,不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求生而求死,是為不孝。”
“如此不任不義,不忠不孝,反秦,又有何意義?”
話音一落,牆角裡有了動靜。
蓋聶蹭著牆壁,緩緩的站起來,然後踉蹌了一步,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昏黃的火光透過他淩亂的頭發,斑駁了整張臉。
李斯心中一緊,握著淵虹,上前半步,擋在了秦牧的麵前。
但蓋聶並沒有什麼其他行為,隻是用鋒利的眼神看著秦牧和李斯。
“嬴政,生性暴戾,殘忍,苛政,嚴律,百姓民不聊生,不反秦,那敢問國師,道家能讓那些枉死之人死而複生嗎?”
秦牧答道:“不能。”
蓋聶繼續問:“若不反秦,國師能解百姓於暴政之苦,黎民於嚴律之憂嗎?”
秦牧答道:“能。”
蓋聶聞言,頓住了,鋒利的眼神裡寫滿了不解和震驚。
他並不覺得秦牧和李斯帶著淵虹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跟他講那些帝王之道,勸他打消反秦的想法。
那對他蓋聶來說,都是廢話了。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他不可能回這個頭。
“憑何?”
“諸子百家,爭鳴百年,敢問國師屬於天宗還是人宗,憑何解憂?”
秦牧答道:“並非人宗,也非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