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顫抖。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金色光華便已經降臨在了麒麟殿的門口。
金光散去。
兩道身影顯現而出。
一人身穿月白色道袍。
黑發如瀑。
氣質縹緲出塵。
正是遠赴極東後歸來的大秦天師。
秦牧!
在他身後則跟著一位身穿素白和服。
身姿妖嬈。
容顏絕美得令人不敢直視的女子。
她眉眼之間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魅惑之意。
一顰一笑。
都足以令天下男子為之瘋狂。
不過。
此刻的她卻收斂了媚態。
如同侍女一般。
恭敬地跟在秦牧身後。
嬴政再也顧不上帝王的威儀。
快步迎出殿門。
“天師!”
他重重握住秦牧的手。
李斯、扶蘇、章邯三人也是緊隨其後。
恭敬行禮道。
“拜見天師!”
天師回來了!
局勢。
可破已!
沒有什麼比在最絕望的時候。
看到希望降臨。
更令人感到振奮的了。
秦牧看著麵色激動的眾人。
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微微頷首。
算是回禮了。
他內心感覺古怪無比。
不是。
道爺也就出門一小趟。
那麼激動乾什麼?
難道道爺的魅力最近又變強了?
念頭微轉。
他四平八穩的和嬴政步入了麒麟殿。
不過。
當他看到那跪伏一地。
甚至還有不少昏迷的內侍後。
他眼眉微皺。
這咋回事。
政哥今天發脾氣了?
隨後。
嬴政屏退了所有的內侍。
大殿隻剩下了他們君臣幾人。
之後。
嬴政平複了一下心情。
組織了一下語言。
將秦牧離開的這段時間。
大秦內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
隨著嬴政的講述。
秦牧臉上雖然依舊平靜。
但他的心中。
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是……
這什麼情況?
道爺我這才出去了幾天啊?!
怎麼一回來。
基地就差點被人給一波操作推平了?!
王翦戰死?
蓋聶昏迷?
衛莊戰敗?
齊楚之地死灰複燃。
各地妖魔四起?
這魔神殿的殿主重淵是打了雞血還是磕了什麼?
這麼猛的嗎?
這才幾天。
就攪的大秦天翻地覆。
隔這跟道爺玩黑暗動亂呢?
全區域刷怪是吧!
秦牧心中瘋狂吐槽。
但表麵上。
依舊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然模樣。
他端起茶杯。
輕輕地抿了一口。
那平淡而從容的姿態像是一劑強心針。
平複了所有人內心的焦急。
天師。
還是那個天師。
隻要有他在。
就算是天塌下來。
都能給頂回去。
這種安心感。
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秦牧放下茶杯。
抬起眼眸。
緩緩開口道。
“陛下。”
“如今帝國之局勢,當真是風雨飄搖,內憂外患。”
“不過。”
“既然貧道回來了。”
“那麼這些亂臣賊子。”
“魑魅魍魎。”
“一個都跑不了。”
“那魔神殿殿主重淵行蹤不明。”
“值此之際。”
“唯有勞煩陛下坐鎮鹹陽。”
“穩固中樞,震懾宵小。”
“至於各郡……”
“貧道會去處理。”
“那些所謂的天魔。”
“貧道會把他們連根拔除。”
平靜的聲音落下。
嬴政內心升起了幾分激動。
這就是大秦天師!
以一己之力,挽大廈於將傾。
定鼎天下格局。
什麼魔神殿,六國餘孽。
在天師歸來的大勢麵前。
都隻是土雞瓦狗!
不堪一擊!
他沉聲道。
“有天師此言。”
“朕心安矣!”
“朕就在鹹陽。”
“為天師坐鎮後方!”
一旁的扶蘇眼裡流露出崇拜。
大丈夫當如是!
什麼時候。
他也能像天師一樣。
擁有這般安定天下的偉力。
到那時。
父皇或許就不會再對自己那般失望了吧……
麒麟殿內那壓抑了數日的陰霾。
在這一刻被徹底一掃而空。
隨後。
嬴政拉著秦牧。
詳細地詢問了一些關於東海之事的情況。
當他得知東皇太一已經身入冥府後。
內心大鬆了一口氣。
陰陽家。
算是帝國的頭號大敵了。
如今。
東皇太一被逼入冥府。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在作亂了。
一番話後。
嬴政親自將秦牧送到了麒麟殿的門口。
他握著秦牧的手。
語氣誠懇道。
“辛苦天師為這天下蒼生奔波了。”
秦牧卻是灑脫一笑。
淡淡道。
“陛下言重了。”
“貧道既為大秦天師。”
“道庭之首。”
“自當鎮壓天下一切魑魅魍魎。”
“此乃分內之事。”
說罷。
他對著嬴政微微一揖。
便帶著玉藻前化為一道金色流光衝天而起。
朝著渭水的方向而去。
看著那消失在天際的金光。
嬴政久久未動。
他眼中。
再次恢複了那屬於千古一帝的深邃與威嚴。
從天師歸來的這一刻起。
大秦反擊的號角。
已經吹響。
魔神殿……
重淵……
朕要讓你們知道。
招惹大秦。
是爾等此生最為錯誤的選擇!
片刻之後。
渭水。
金光一閃。
秦牧與玉藻前的身影顯現而出。
秦牧負手立於虛空。
低頭俯瞰著下方那奔流不息的渭水。
張伯君為了攔住重淵。
身負重傷。
也不知道渭水神府如何了。
陛下也沒跟他細說。
念頭微轉。
他抬手一揮。
下一刻。
令玉藻前感到無比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那滔滔渭水竟向著兩側倒卷。
露出了下方的河床。
以及。
那坐落在河床之上的宏偉的宮殿。
渭水神府。
隻是。
此刻神府已不複往日輝煌。
那原本散發著璀璨金光的宮殿外牆。
此刻光華黯淡。
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那縈繞在神府周圍。
由水脈靈氣彙聚而成的結界。
也變得稀薄無比。
整個神府。
都彌漫著一股衰敗的淒涼氣息。
秦牧緩緩從空中落下。
神府大門發出了一聲沉重的聲音。
緩緩打開。
一道身影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那是張伯君。
此刻。
他哪裡半分執掌一方水脈的神祇模樣。
他的氣息衰敗到了極點。
臉寫滿了自責。
當看到那站在神府前的熟悉身影時。
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噗通——
張伯君跪了下來。
額頭緊貼濕潤的河床泥土。
悲慟哽咽道。
“小神張伯君!”
“有負天師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