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淒慘的喊叫聲和利刃穿透血肉的悶聲連綿不絕的響起。
黑甲軍的騎槍如同排山倒海的鋼鐵洪流,輕易洞穿康裡軍單薄的皮甲。
一名康裡騎兵高舉彎槍想要格擋,卻連人帶馬被撞得倒飛出去,鎧甲與骨骼碎裂的聲音混著慘叫刺破天際。
黑甲軍的具裝戰馬憑借驚人的衝擊力,直接將康裡軍的陣型衝得支離破碎。
馬蹄無情地踐踏在康裡士兵身上,有人被騎槍挑起,在空中劃出猩紅的弧線。
有人試圖揮刀反擊,卻被黑甲軍反手一斧劈開天靈蓋,腦漿迸濺在同伴臉上。
黑甲軍的攻勢如摧枯拉朽,康裡軍的慘叫與戰馬的悲鳴不斷響起。
而趙大刀則是率領金州三鎮以及庫裡軍騎兵,向康裡軍的兩側包圍過去。
雖然棉甲的防禦力不如鐵甲,但也遠不是康裡騎兵的簡陋武器能夠破開的。
即便是一對一的正麵廝殺,最後倒下的大都是康裡人。
最終,在金州軍的強大攻勢下,康裡軍傷亡慘重,逐漸的開始崩潰。
“魔鬼,魔鬼。”
“他們就是一群魔鬼。”
“東都軍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他們的。”
“不能這樣打下去了,否則我們都得死。”
“撤吧,玉爾汗。”
恐懼如瘟疫般在康裡軍中蔓延,崩潰的號角已然吹響。
當一支軍隊的死亡率達到百分之三十的時候,若是還能繼續打下去,那足以堪稱是精銳了。
曆史上隻有戚家軍等少數軍隊才有這般意誌。
更何況,在金州軍的屠戮下,康裡軍的死亡率已經遠超了三千人。
於是,剩下的士兵們開始不顧一切地四散奔逃,再也沒有了抵抗的勇氣。
即便是耶律兀思突再如何嗬斥,也根本無濟於事。
另一麵,李大山在發現耶律兀思突率領一萬多名精兵向東方奔去的時候,便猜到是趙大刀來了。
於是下令城中騎兵出擊,直接打了城外軍隊措手不及。
畢竟,康裡各部的精銳都被帶走了,剩下的不是普通的士兵就是奴隸士兵,完全不是五千金州軍的對手。
僅僅是一個衝鋒,便打的城外士兵四散而逃。
主要也是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被城牆上的火炮嚇破了膽子。
認為是神靈的懲罰。
半個時辰之後,李大山率軍與趙大刀會師。
“康裡人也不過如此,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一槍下去,同樣是腦袋搬家,哈哈哈。”
趙大刀興奮大笑,身上的白色棉甲此刻已經被鮮血浸染成了血紅色。
他們高估了康裡人的戰鬥力,以為康裡人會和乃蠻、克烈部等草原士兵一樣難對付,但實際上康裡人還略有不如。
“主要是因為康裡人對我金州軍不熟悉,總以為我金州軍和曾經的東都軍一樣呢。”
李大山嗬嗬笑道。
無論是金州軍的火炮還是棉甲,更甚至是大量裝備的具裝甲騎,都足以堪稱是劃時代的戰爭兵器。
而將這些兵器全部集於一身的金州軍,在麵對康裡軍的時候自然是降維打擊。
“傳令各部,以百戶為建製,對康裡潰兵進行搜索,各部百戶之間的距離不得超過十裡。”李大山沉聲命令道。
這些逃竄的康裡潰兵,對東都的牧民終歸是個隱患,必須儘快的清理乾淨。
但是還要防備耶律兀思突聚集殘兵敗將,卷土重來。
“大刀,你我分兵兩路,各率一支主力追殺康裡軍。”
“一定不能讓耶律兀思突有喘息之機。”李大山喝道。
“遵命。”趙大刀重重點頭。
科爾河是東都境內的一條內流河,自東都的北部山脈流淌至東都中部的科爾湖中,將東都的北半部分一分為二。
五日後,科爾河兩側大軍雲集。
李大山和趙大刀一路追殺耶律兀思突來到了科爾河流域。
但是奈何,耶律兀思突借助河流的優勢,半渡而擊,算是勉強的在科爾河西岸站穩了腳步。
同時還命人去尋找那些逃散的康裡士兵,兵力正在一點點的恢複中。
但卻遠遠比不上巔峰時期的三萬人。
此時,康裡部的大帳之中,康裡諸部的首領們聚集在一起,但唯獨少了曾經的古滋部首領。
因為他倒黴的被炮彈擊中,當場就去見了真主。
此時的古滋部由他的一個堂弟做主。
“兀思突,當初是你說的,東都城遍地黃金白銀,可是卻根本沒有告訴我們裡麵竟然藏著如此恐怖的雷霆武器。”
古滋部的新首領率先向耶律兀思突發難,表麵上一副氣憤難填的樣子,要讓耶律兀思突為他堂哥的死負責。
而另一邊的額勒彆兒裡部首領,身上同樣是綁著繃帶。
雖然也被金州軍的火炮擊中,但卻由於身邊親衛的保護,隻是受了傷而已。
他也是麵色不悅的看向耶律兀思突,沉聲說道:“兀思突,這件事情你有什麼要說的?”
古滋部首領更是拍著案幾說道:“我看就是他私通北疆,目的就是想要將我們這些部落的士兵消耗乾淨,好讓北疆大軍吞並我們的部落。”
隨後更是陰測測的說道:“諸位可彆忘了,兀思突原本的姓氏是耶律。”
麵對眾人的發難,耶律兀思突始終都是麵色平靜。
心中早就清楚這是一群見利忘義的混蛋,所以根本就談不上失望。
隻是麵帶清冷的說道:“這一戰中,我們玉裡伯裡部也同樣損失慘重。”
“難道也是我兀思突私通東都,坑害我的族人不成?”
“至於原本的姓氏,我早已經不記得了,現在的我叫玉裡伯裡兀思突。”
“以後,誰要是再敢拿這件事情威脅,就休怪我兀思突不客氣了。”
耶律兀思突陰冷的目光盯著古滋部首領,雖然渾身遍布傷口,骨頭更是斷了好幾根。
但此刻的他,卻依舊散發著強大的虎威,氣勢上甚至比平常還要凶狠很多。
那陰冷的目光盯著古滋部首領心中直發毛,不自由的移開了臉龐,隻有嘴裡還嘟囔著什麼,很是不甘心的樣子。
最後還是伯嶽伍部的首領發話了:“好了,諸位。”
“世間哪有什麼常勝將軍,打了敗仗又算什麼?再贏回來就是了。”
“更何況,我軍雖然損失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奴隸罷了。”
“如今我們在科爾河西岸又重聚了超過一萬兵馬,而且還都是我們各部最精銳的本部騎兵。”
“沒有了那些奴隸的搗亂,隻要不在靠近東都城,我們未嘗不能打敗河東岸的金州軍。”
伯嶽伍部首領發話之後,眾人都沒有繼續聲討耶律兀思突了。
因為伯嶽伍部的首領在眾人之中,算是威望最大的一人了。
一是因為他的年紀較大,二是因為伯嶽伍部的實力在康裡諸部中算是最強的之一。
最後則是因為伯嶽伍部首領有一個妹妹,名叫禿兒罕。
在二十年前與花剌子謨國聯姻。
兩年前,花剌子謨蘇丹突騎施駕崩,禿兒罕的兒子阿拉烏丁·摩訶末繼承蘇丹之位。
但是朝政大權卻掌控在禿兒罕太後的手中。
又因其出身康裡部,所以康裡部的人在花剌子模的地位很高。
尤其是伯嶽伍部的人,有些已經在花剌子模的朝堂上擔任要職了。
而這種趨勢還會愈演愈烈。
曆史上,康裡人的觸手甚至還伸進了花剌子模的軍隊中。
眾多軍官和士兵都是康裡人。
所以,有禿兒罕這個當太後的妹妹,伯嶽伍部首領的威望也是越來越重。
東都城之戰後,耶律兀思突給他們畫的大餅碎了,所以眾人也逐漸的以伯嶽伍部首領為主了。
“東都城中的守軍也不過一萬多人。”
“之前是仗著東都城的神秘武器和重騎兵的衝鋒才讓我們吃了大虧。”
“這次我們要遠離東都城,更不要和他們硬碰,發揮我們遊騎兵的優勢。”
“慢慢的跟他們耗下去。”伯嶽伍部首領沉聲說道。
三萬康裡大軍,勞師遠征,耗費無數,若是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誰也不甘心。
更是會令他們在各自部落的威望發生動搖。
所以,在還有機會打敗東都軍的情況下,他們不願離開。
就這樣,康裡軍和金州軍便以科爾河為界展開了對峙。
與此同時,東都南部草原,李驍正率領金州軍主力,浩浩蕩蕩的北上。
“轟轟轟!”
戰馬奔騰,鐵騎滾滾,卷起萬丈沙塵。
“駕駕駕!”
“大都督,李大山都統傳來消息,他已將康裡軍主力重創,此時正與殘部對峙於科爾河畔。”
聽到信使的彙報,李驍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東都的地形區域圖。
科爾河及周圍山地,湖泊的位置,儘顯腦海。
立刻便有了決定,沉聲喝到:“大軍停止前進。”
“不去東都了,向西北方向,去科爾河西岸。”
“抄了康裡軍的後路。”
“遵命!”
“大都督有令,全速向西北方向。”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