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拿著工具準備加固自家的帳篷,女人們則迅速收起晾曬的皮毛和獵物,將它們搬進帳篷裡。
老人們則趕緊把在外覓食的羊群趕回圍欄,這是每一個遊牧家庭中最重要的財富。
即便是在風暴中死傷一兩隻,也會讓一般的牧民家庭難以承受。
風聲越來越大,夾雜著羊群驚恐的叫聲,讓人心中不安。
天色越來越昏暗,用不了一刻鐘,整個部落都將會被黑暗徹底籠罩。
收拾好一切之後,葛邏祿牧民們紛紛蜷縮進了自己的帳篷裡,向天神禱告,希望這場風暴快點散去,希望牛羊能夠少點損失。
最重要的是,希望金州軍放過他們,饒恕他們之前的行為。
天色漸漸昏暗,距離葛邏祿部落幾裡外的一座小山下,卻是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籲籲籲~”
三名騎士拉住了韁繩,就這樣站在山坡上,目光眺望遠方。
雖然地勢高低起伏不定,但烏雲還沒徹底到來,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部落的輪廓。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
領頭的騎士一邊打量著部落的規模,一邊對著身邊的兩名騎士嗬嗬的笑道。
這三人,全部身穿暗紅色棉甲,頭帶纓盔,腰胯騎兵刀,手持鉤鐮槍,屹立在傍晚的冷風之中。
“運氣是不錯,今晚上不用在草原上過夜了。”左邊一人也是嘿嘿一笑。
另一人則是認真的觀察著部落的情況,輕聲說道:“看樣子,這也是一個葛邏祿人的部落。”
“不過人口還挺多,大約兩千多牧民。”
“哼,就算是兩萬牧民又如何?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走,回去向萬戶彙報。”
……
在葛邏祿部落西北方向,三十裡之外,一支軍隊正勻速前行。
軍隊猶如一條赤色的長龍,在廣袤的草原上奔走,馬蹄聲轟鳴,低沉如雷,震得大地微微顫抖。
這是一支兩千人的軍隊,全部由騎兵組成。
士兵全部身穿暗紅色棉甲,頭戴纓盔,手持弓箭、長槍,一人三馬,正是二虎麾下的伊犁派遣軍。
原本共計有四千人,抵達伊犁之後,便兵分兩路。
分彆搜尋藏在山中的葛邏祿部落,予以消滅。
這一支軍隊,更是由二虎親自率領。
“萬戶,大雨要來了。”
金州軍也發現了天空的異樣,但是都沒有驚慌。
畢竟夏季的西域,受大西洋暖風氣流的影響,降雨格外頻繁。
尤其是伊犁,就是一個麵朝西方的喇叭口。
雨氣被天山山脈阻隔,全部降落在了伊犁草原上,也就形成了雄渾奔騰的伊犁河。
但是,伊犁的降雨往往來的過,去的也快。
所以,二虎下令:“全軍下馬,準備休整。”
等到陣雨過後再繼續行軍,不過天色也不算太早了,也可以就地紮營。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草原上出現了三批戰馬,正是金州軍中斥候。
三人來到二虎麵前,騎在馬上,右手握拳撫胸行禮:“萬戶,前方發現一個葛邏祿部落,人數大約兩千。”
“距離此地三十裡左右。”
聽到這話,二虎的臉色一喜:“兩千人?”
這可是一條大魚啊!
不過看到了天空中的烏雲襲來,二虎下令:“雨停之後,全軍出擊,蕩平這支葛邏祿部落。”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兩刻鐘之後,烏雲便飄過了葛邏祿部落的上空,向著東南方向飄去。
葛邏祿牧民們從帳篷中走了出來,繼續乾著未完成的活計。
但就在不久後,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卻是打破了部落的平靜。
“轟轟轟轟~”
仿佛來自天空中的悶雷,又像是地龍翻身似的咆哮。
所有的葛邏祿人全部臉色巨變,作為遊牧民族的他們,太清楚這種聲音代表著什麼了。
大規模的騎兵軍團衝鋒!
“有敵人~”
“快上馬。”
男人們抄起武器,翻身上馬,女人們則慌亂地將孩子推進帳篷,整個部落陷入一片混亂。
嘈雜吼叫聲和戰馬嘶鳴聲在部落中此起彼伏,即便是族長大聲嗬斥也根本不管用。
“來了,他們來了。”
“是金州軍。”
一聲驚呼打破了部落中的嘈雜,瞬間變得死寂一片,每個人的臉龐上都寫滿了驚恐。
抬頭望去,兩裡開外的那麵山坡上,一個個的騎兵衝上山坡,又衝殺下來,一個接一個,綿延無儘。
很快便在山坡下麵形成了一大片赤色的汪洋。
他們全部身穿暗紅色甲胄,手持長槍騎弓,赤紅色的日月戰旗在風中飄蕩揮舞。
鐵騎奔騰而出,在這風暴之下狂野的前進,如同一團赤色的晚霞,朝著部落的方向滾滾而來。
那種震撼無以言表。
“是金州軍。”
“是那群金州來的魔鬼,那是他們的旗幟,沒錯的。”
“金州人來討命來了。”
牧民們驚慌失措,有人帶著家人孩子準備逃命,有著緊握弓箭,準備殊死一搏。
馬蹄聲已如雷鳴般逼近,片刻後便殺到了部落前。
衝在最前麵的是二虎麾下的一名百戶,身穿全副暗紅色棉甲,手持長槍,隻露出一張臉龐,冰冷地掃視著驚慌失措的牧民們。
他身後,士兵們高舉著繡著日月圖案的赤色戰旗,寒光閃閃的兵器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葛邏祿諸部私通叛軍,罪無可赦!”
百戶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奉大都護之命,蕩平葛邏祿諸部。”
“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雙方的箭矢便幾乎同時發射了出去。
葛邏祿人的箭頭都是用普通熔鐵鍛造,反複使用,甚至都已經沒有了棱角,根本射不透金州軍的棉甲。
而反觀東都軍的箭矢,乃是清一色的河西鋼鍛造,鋒利無比,近距離射擊下,完全無視葛邏祿人的皮甲。
短短的幾個呼吸後,葛邏祿部落中便響起了數以百計的慘叫聲。
每個金州士兵的臉上都流露著興奮、冰冷,此刻沒有人會畏懼,甚至很多人都心中都充滿著渴望。
因為眼前的這支部落中,有財富,有奴隸,也有女人。
“殺光他們的男人,搶光他們的牛羊,占有他們的女人。”
這是所有士兵心中所想,也是他們從金州來伊犁的目的。
搶掠。
俗稱打草穀。
“殺!”
金州軍悍然地衝進了部落中。
一名金州士兵手持鉤鐮槍,直接從一名手持長矛的葛邏祿少年身邊略過。
洞穿了少年的胸膛,鮮血滾滾噴湧而出,屍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阿都奴~”
遠處,一名葛邏祿少女看到少年被殺,發出淒慘的哭喊,或許是少年的姐姐,亦或者是妻子。
但就在下一秒,金州士兵向其扔出了套馬繩,精準的套中了少女的脖子。
“哈哈哈~”
士兵大笑著將少女拽了過來,一把按在了馬背上,並且衝著她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讓士兵止不住的咧嘴:“一個姿色不錯的葛邏祿少女,賣給河西商行也能換十隻羊呢。”
還是燒殺搶掠來錢快啊。
雖然還要上繳三分之二,但士兵依舊高興的很。
另一邊,部落中最強的勇士阿骨達,揮舞著長槍,保護著家人緩緩後退。
對著他的大兒子大喊道:“保護你的阿嬤和弟弟們,往山裡跑,去喀喇汗國。”
他手中的槍刃已經崩開了缺口,皮袍早已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戰友的。
金州軍棉甲的防禦力很強,裡麵有一層鐵甲片。
即便是以他的怪力,也很難將其洞穿,畢竟手中的兵器隻是長槍,並非破甲錐那種利器。
但就在阿骨達分神的時候,又有三名金州騎兵呈三角陣型包抄過來。
其中一人甩出套馬索,但缺被他躲過,緊接著另一名士兵殺來,阿骨達舉槍橫掃。
但就在下一秒,他卻是忽然感覺到肩膀劇烈疼痛。
原來是第三名士兵,趁機偷襲,勾廉槍勾住了他的肩膀。
狠狠用力便將其拉下了馬。
第二名士兵立馬跟上,居高臨下,鉤鐮槍狠狠刺向他的肋下。
“啊~”
痛苦的慘叫聲響起,遠處的家人們悲痛欲絕。
“阿達~”大兒子哭泣呼喊,但下一秒,阿骨達的痛呼聲戛然而止。
第一名金州軍縱馬向前,鉤鐮槍直刺他的脖頸,幾乎將半個腦袋都給劈下來了。
二虎已經下令,對於葛邏祿人不需要心慈手軟,尤其是那些負隅頑抗的葛邏祿人,全部殺無赦。
解決了部落的最強勇士之後,三名金州士兵又將目光放在了他的家人身上。
領頭士兵哈哈一笑:“葛邏祿女奴在金州能值不少錢呢。”
“殺了那隻拿刀的狼崽子報軍功,剩下的全部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