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全家老小就在身後,還能逃到哪裡去?”
“桑噶爾的勇士們,拿起你們的弓箭,和那些魔鬼拚了。”
桑噶爾哈日身穿一件土黃色的老舊皮甲,黢黑的臉龐上滿是猙獰,手持長槍,凶狠的大聲喝道。
當越來越多的北疆騎兵從缺口處衝進來之後,桑噶爾寨已經岌岌可危。
越來越多的桑噶爾人被屠戮斬殺,但他們的弓箭槍矛卻又仿佛傷害不到敵人分毫。
巨大的戰力差距,讓很多桑噶爾人心生膽怯,準備逃跑。
即便是哈日、鬆林等人斬殺了好幾名逃兵,都無法阻止大勢崩潰。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北疆騎兵已經注意到了他們。
“那些人看起來像是合羅川人的酋長。”
“弄死他們。”
第四鎮百戶黑娃大聲喝道。
此時的他,周身的黃色棉甲,已經被合羅川人的鮮血染紅。
鉤鐮槍的血色鋒芒在夕陽的照耀下,宛若死神的鐮刀,指向了哈日等人。
“轟轟轟轟~”
數十匹戰馬奔騰,在桑噶爾寨裡麵卷起滾滾黃沙,宛若一條土黃色的巨龍般,衝向了桑噶爾寨最後的抵抗力量。
“噗~”
一道血肉悶聲響起,黑娃緊握著鉤鐮槍紮進了一名桑噶爾人的胸膛,借助戰馬的衝擊力,屍體被頂飛到了數米之外。
身後的騎兵同樣揮舞長槍,宛若殺雞一樣,將桑噶爾人殺死。
慘叫聲、哀嚎聲連綿起伏。
“去死!”
看到自己的心腹們一個個的死在麵前,桑噶爾哈日臉色猙獰,眼睛裡麵都露出了血光。
握著長矛,跨上戰馬,用儘全身的力氣刺向了最近的一名士兵。
“當~”
隻聽見一道清脆的鐵器聲音傳來,矛頭擋在甲胄之中,竟然再也刺不進去分毫。
“什麼?”
“該死的,這是什麼甲胄?”
哈日心中震驚,這種甲胄表麵看起來就是麻布一樣,但卻堅硬無比,與鐵甲無異。
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而就在哈日震驚之時,不遠處的黑娃也是麵目猙獰的衝了過來。
“老東西,傷我兄弟,你是在找死。”
之前的士兵並沒有大礙,隻是被哈日的力量給頂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卻隻是受了輕傷。
但是哈日的猖狂卻讓黑娃很是憤怒。
“當~”
兩人錯馬而過的瞬間,又是一道清脆的鐵器聲音傳來,哈日卻是麵露驚恐,望著自己的長矛,眼眸瞬間緊縮。
斷了!
在剛才的瞬間交鋒中,他們雖然都沒有觸碰到對方,但是他的長矛卻被黑娃的鉤鐮槍抽斷了。
這種粗製濫造的長矛,在硬度和韌性上,遠遠比不上河西鋼製造的鉤鐮槍。
先是刺中了棉甲甲片,然後又與鉤鐮槍對碰,早已經達到了極限。
趁此機會,緊隨黑娃身後的兩名親兵則是立馬跟上,長槍狠狠的刺向了哈日的胸膛和後背。
“噗噗~”
伴隨著兩道悶聲響起,桑噶爾寨中響起哈日的慘叫聲。
“啊啊啊~”
“爹~”
遠處的蘇德勒,還在帶著十幾名青壯進行最後的抵抗,聽到哈日的聲音之後,神色變得更加驚恐了。
“快走,快走啊~”
“去呼勒沁寨。”哈日淒慘的大叫道。
在其他人逃跑的時候,他用其全家性命威脅。
可輪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卻隻想著讓他逃命。
人性的自私以及統治者的醜陋麵目,在這一刻顯露的淋漓儘致。
而蘇德勒看到自己的老爹渾身鮮血,慘死在北疆軍的鉤鐮槍下,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臉龐上的恐懼越發強烈,嘴裡仿佛在無意識的呢喃:“好,好,逃!”
說著,完全不顧剛剛死了的親爹,直接轉身逃跑。
但就在下一秒,一道呼嘯聲傳來,蘇德勒騎在馬背上的身體猛然間一僵。
“簌~”
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低頭看去,隻見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身體,從胸口出冒了出來。
“呃呃呃~”
“不~”
蘇德勒恐懼的神情,發出了絕望的低吼,最終被戰馬甩飛了出去,滾落在黃沙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遠處,王存孝再次拉弓,對準了又一個逃跑的合羅川人。
伴隨著箭矢的呼嘯,又一人死在了他的箭下。
隨後,便見他對著周圍將士大聲喝道:“不許放過任何一個合羅川人逃跑。”
“將所有合羅川的男人全部殺死。”
桑噶爾寨的四個方向都有北疆騎兵,寨子裡麵的人逃不掉的。
很快,桑噶爾鬆林等一眾頭人,也全部倒在了黃沙血泊之中。
桑噶爾寨徹底被打斷了脊梁。
殘陽如血,將戈壁灘染成一片暗紅。
圍牆處的殺戮已經結束,遍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著,鮮血染紅了黃沙。
越來越多的烏鴉和禿鷲開始聚集,撲棱著翅膀,發出嘶啞的叫聲,盤旋在寨子上空。
數百名北疆軍騎著高大的戰馬,如同金色的潮水般衝進了寨子裡麵。
他們的甲胄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色彩,長槍上還沾鮮血和碎肉。
“駕駕駕~”
“把寨子裡的男人全部殺掉,把女人全部抓起來帶走。”
“吼吼吼~”
騎兵們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所到之處揚起陣陣沙塵。
一個桑噶爾老頭已經拉不開弓箭了,所以隻能在村頭為勇士們磨刀、鑄箭。
看到這騎兵滾滾奔湧的陣仗,哪裡還不明白寨子已經被攻破了?
隨即想到了自己在圍牆處的三個兒子,難道他們都死了嗎?
來不及悲傷,老頭轉身便準備跑回家中。
但是還沒等他跑出多遠呢,一名北疆騎兵便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後,手中的騎兵刀寒光一閃,直接砍斷了半個頭顱。
“崩~”
屍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滾圓的眼睛中還殘留著痛苦,而騎兵見此,則是折返回來,側過身子從地上抄起了腦袋,作為戰功。
與此同時,北疆騎兵對村子裡麵的房屋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寨子中間,幾個年輕人揮舞著自製的長矛試圖反抗。
他們的臉上滿是恐懼,但眼神中透著一股不甘。
然而,麵對訓練有素的北疆騎兵,他們的反抗顯得那麼無力。
一名士兵甩出流星錘,鐵鏈帶著尖刺劃過半空,重重地砸在一個年輕人的肩膀上,瞬間血肉模糊。
年輕人慘叫著倒下,手中的長矛也掉落在地。
一名北疆騎兵瞬間衝了上去,長槍揮舞,從上向下將其捅了個對穿。
緊接著,其他騎兵跟上,一場殺戮再次開始,片刻過後,這些年輕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哐啷~”
屋子大門被撞開,三名騎兵走了進去。
裡麵頓時響起女人的尖叫聲,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正蜷縮在角落裡,驚恐的表情渾身顫抖。
三人隨意掃視了一圈屋內,很是窮困,連個能藏人的櫃子都沒有。
“搜~”
“看看有沒有地窖。”
領頭的騎兵沉聲喝道,讓兩名手下去搜索,自己則是大步向前,來到了女人麵前。
在其哭啼慘叫聲中,一把拽過了懷中的孩子。
這是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哭的同樣很慘。
“出生在合羅川這種部落中,長大了之後也肯定會變成一隻狼崽子。”
“為了不讓你作惡多端犯下罪孽,老子隻能先送你去見佛祖了。”
說罷,男人直接揮下了屠刀。
趙氏孤兒的故事一直在警告著北疆將士,做事必須斬草除根,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後患無窮。
而在桑噶爾哈日的院子中,黑娃帶人衝了進來。
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們微微一愣。
隻見在院子的角落中,正放著一具女人的屍體,但是她的頭顱被砍下來放在一邊,大腿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合羅川人的傳統觀念中,砍下了頭顱,就不用擔心她會變成厲鬼前來報複。
至於砍下的大腿,則是要用來填飽肚子的。
合羅川乾旱少雨,所以糧食就是一個大問題。
隻要不是自己人的屍體,合羅川人都會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進行二次利用。
對此,黑娃表示理解,但不能接受。
“吃過人肉的人,已經不能稱為是人了,應該叫做畜生才對。”
“告訴兄弟們,對待合羅川人不必留手,用最凶狠的手段殺死他們。”
黑娃冷酷的聲音說道。
話音落下,又有一名士兵從一間屋子裡麵走了出來:“百戶,這裡麵有一個活著的女人。”
女人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的樣子,手腳被鐵鏈死死的捆綁著。
淩亂的衣衫,滿臉都是淚水與泥土混合在一起流下的痕跡。
原本她以為自己死定了,被那些殘忍的野人淩辱過後,然後殺死吃肉。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來救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黑娃命人將女人身上的鐵鏈砸開,好奇問道。
從女人的衣服穿著來看,是個漢人無疑。
“俺、俺叫劉二妹,老虎寨的人,聽說草原蠻子進攻黑水城,俺男人就帶著俺一家人準備去甘州城的親戚家躲躲……”
女人怯懦的模樣,顫抖的聲音說道。
卻絲毫不知道,眼前的這些彪形大漢就是她口中的草原蠻子。
但是黑娃對此倒是並不在意,隻是關注了下女人的身世,了解一番這些被劫掠回來的漢人情況。
最終得知,劉二妹的丈夫已經在黑水河邊被桑噶爾人殺死了。
其他大部分被劫掠回來的人,倒是還活著,並非是桑噶爾出於好心,而是為了慢慢吃肉罷了。
“哼,一群穿著衣服的畜生!”黑娃冷聲說道。
隨即,安慰女人說道:“不用怕,那些合羅川人已經被我們殺死了,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死了男人不要緊,我北疆大軍中還有成千上萬的男人供你選擇,看上哪個嫁給他就是了。”
“日子還得照樣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