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前的衛軒大聲的嘶吼道,命令麾下騎兵立刻撤退,用馬車拉著虎尊炮掉頭就跑。
看到這一幕的拓跋麻玉猖狂大笑起來。
“北疆蠻夷,不過如此。”
在他看來,北疆人不過是仗著這些火藥武器的犀利,才打了這麼多勝仗。
但實際上,北疆蠻子和乃蠻人、克烈人沒什麼區彆。
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老鼠。
而西夏騎兵與草原騎兵最大的區彆就是披甲率極高,所以在正麵廝殺的過程中,除了金國鐵浮屠,西夏騎兵是誰都敢揍。
北疆蠻子若真的敢和鐵鷂子正麵廝殺,那才是真的找死呢。
眼前掉頭就跑的行為,在拓跋麻玉看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兄弟們,給我殺。”
拓跋麻玉揮舞著長槍,大聲嘶吼道。
率領麾下大軍繼續追殺北疆敗兵。
而隨著追擊的深入,西夏騎兵的陣型慢慢的開始散亂,彼此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鐵鷂子的戰馬速度也是越來越慢,體力消耗很大。
就在拓跋麻玉準備讓鐵鷂子休息,自己繼續率領輕騎兵繼續追殺的時候。
左側靠近甘浚山的大軍中,忽然響起了慘烈的叫喊聲,和戰馬的嘶鳴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拓跋麻玉神色大驚。
連忙轉頭望去,卻是驚駭失去聲喊道:“北疆騎兵?”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哪裡?”
拓跋麻玉的心中,此刻卻是掀起滔天巨浪。
隻見左側的那座山丘上,突然的出現了大隊北疆騎兵。
高舉白底紅邊的日月戰旗,從另一側翻了過來。
鋪天蓋地的騎兵足有數以千計,他們占據了山丘各處,喊殺聲震天。
狂暴的氣勢恍若雪崩前的雪原,寒氣順著刀刃直撲西夏軍陣。
其中一些北疆軍正手持神臂弩進行遠射。
“殺~”
大虎拔出騎兵刀,厲聲大喝道。
麾下北疆士兵紛紛發出怒吼,緊握長槍,居高臨下的向著西夏士兵衝殺過去。
而在正前方,衛軒和李東河勒住了戰馬,遠遠的對視一眼,紛紛大喝道。
“夏國騎兵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勇士們,隨我殺回去。”
衛軒身披戰甲,手握長槍,大聲的嘶吼道。
這個計劃是由他製定的,以衛軒和李東河麾下兩個萬戶的兵力作為主力,假裝戰敗,佯裝逃散。
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拉長西夏軍隊的陣型,消耗其戰馬體力。
等待大虎率軍進行最後一擊。
“殺~”
衛軒和李東河兩人率軍反殺了回去。
這個時候的拓跋麻玉臉色劇變:“該死的,我們中計了。”
他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個陷阱,此地竟然還隱藏著一支北疆騎兵。
最糟糕的是,這支伏兵中竟然還包括一支具裝甲騎。
而其他的西夏士兵們也被眼前這一幕搞的慌亂起來,有人大聲喊道:“我們被包圍了。”
“前麵的北疆蠻子也殺過來了。”
“怎麼辦?”
西夏騎兵的戰馬速度逐漸下降,士兵們的臉上浮現出惶恐,就連戰馬的蹄子都在焦躁不安的踩踏著黃土地。
拓跋麻玉很是清楚,這個時候若是後退那就將麵臨大軍潰敗的局麵,於是麵露猙獰的大吼道。
“不要亂,北疆蠻子也沒什麼好怕的,跟老子殺過去。”
“殺~”
烈日將戈壁烤成一片焦土,北疆軍的五百具裝甲騎的玄鐵甲胄泛著冷芒,宛如移動的鋼鐵堡壘,在大地上奔襲咆哮。
而這個時候,西夏的騎兵已經兵疲馬乏,且軍心不穩,麵對體力充足的北疆鐵騎,瞬間陷入了被動。
“轟~”
下一刻,戈壁之中狂沙飛舞,戰場漸漸化作黑白紅交織的修羅地獄,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垂死哀嚎聲,震得遠處的雅丹地貌都在“嗡嗡”作響。
良久之後,西夏騎兵留下了滿地的屍體,狼狽的退出了戰場。
北疆騎兵一路追殺,直至西夏軍逃到了山上方才作罷。
“該死的北疆蠻子,簡直比草原上的狐狸還要狡猾,怎麼就中了他們都奸計了啊!”
甘浚山腳下的一座山丘上,西夏軍就地紮營,拓跋麻玉麵露痛苦的猙獰,憤怒的咆哮。
而在身後,一名軍醫正在為他處理傷口。
在戰鬥的過程中,拓跋麻玉身先士卒,好在身上的鐵甲為他阻擋了大部分傷害。
但是偏偏在撤退的途中,一支神臂弩箭正中他的後背,進入血肉一寸有餘。
但不致命,以至於他還有力氣怒罵北疆軍呢。
而在旁邊,其他的騎兵將領們也是一臉沉重。
“是啊,誰能想到北疆軍如此奸詐,我們也是大意了。”
“可現在抱怨已經沒意義了,還是想想出路吧。”
“受傷的兄弟太多了,急需治療。”
“兄弟們攜帶的糧食已經不多了,難道讓我們在山上吃草?”
至於翻越甘浚山?
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軍隊能乾的,即便是有當地人帶路,但最後能走出來一半士兵就不錯了。
“北疆蠻子的大營就守在山下,明日一早,我們就衝下山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拓跋麻玉沉聲喝道,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若是固守在山上,遲早會被餓死,倒不如趁著還有機會,和北疆蠻子拚個你死我活。
北路的戰爭愈演愈烈,直到某一天,探騎神色驚恐的跑來向拓跋麻玉彙報。
“大將軍,涼州城方向殺來了一支騎兵大軍,有三四千人,舉著一麵黃色的日月戰旗。”
聽到這話,拓跋麻玉徹底驚呆了,一臉難以置信的大聲吼道:“不可能?”
“北疆騎兵怎麼會出現在我們身後?”
涼州方向可是西夏的地盤,更是關乎著西夏大軍的糧道安全。
此刻,竟然出現了一支北疆騎兵軍團?
拓跋麻玉隻感覺荒謬,但緊接著便是一陣的驚悚。
涼州城,難道已經陷落了?
是中路的李安全,還是南路的大帥沒能擋住北疆軍?
不久後,東方地平線處泛起了一片流動的金芒。
數千北疆騎兵裹著明黃色棉甲,宛如破雲而出的烈日,自天際線洶湧而來。
“轟轟轟轟~”
馬蹄聲由遠及近,漸成震耳欲聾的轟鳴。
帶起的黃沙席卷戈壁,宛若無儘的沙塵暴遮蔽了天地。
黃底白邊的日月戰旗在戰馬奔騰間,獵獵狂舞。
這支軍隊正是羅猛所率領的本部萬戶,三千多兵馬,其中還包括第四鎮的五百名具裝甲騎。
而另一邊,第六鎮的三名主官也得到了羅猛的消息。
“咱們這三路大軍之中,隻有中路的兵力最少,但是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中路最先解決了對手。”
“咱們竟然還要靠羅猛那小子的幫襯,丟人了啊!”李東河略帶感慨,又滿是不服氣的樣子說道。
“都統不必介意,咱們的對手本就不簡單。”衛軒倒是看的很開,沒有那麼的感懷,畢竟隻要能消滅敵人就行。
況且羅猛的到來,還能大大減少第六鎮的將士傷亡。
大虎也是輕輕點頭:“鐵鷂子、宿衛軍還有涼州騎兵、賀蘭鐵騎等等,幾乎整個西夏的精銳騎兵都在咱們對麵。”
“咱們隻是慢了一步,不丟人。”
“更何況,不是已經將西夏騎兵打殘了嘛!”
“說到底,大姐夫反而像是來摘桃子的。”大虎嗬嗬說道。
沒辦法,誰讓北路的西夏騎兵都是精銳,而他們第六鎮又專打精銳呢!
倒也不是無法徹底消滅對方,隻不過那樣一來,第六鎮就要付出更大的傷亡。
本打算慢慢將西夏騎兵拖死呢,沒想到羅猛帶人抄了西夏軍的後路。
“反正這個功勞,不能全讓羅猛那小子拿了。”李東河說道。
隨後下達命令,發動總攻,與第四鎮東西合圍,消滅西夏軍。
“轟轟轟轟~”
神機營最先開炮,一門門虎尊炮發出怒吼,砸向了西夏軍中。
緊接著,李東河及羅猛,各自命令麾下的黑甲軍發起進攻。
第四鎮和第六鎮各有五百具裝甲騎,從兩個方向同時衝鋒。
鐵騎轟鳴,踐踏著大地都在微微的顫抖,卷起數丈黃沙,就像是兩條黑色的巨龍般向著西夏軍隊席卷而去。
北疆騎兵緊隨其後,鐵壁合圍。
在這種絕境之中,西夏軍心徹底崩潰。
在無儘的喊殺生中,渾身鮮血的拓跋麻玉神情悲憤,決然的目光望向興慶府的方向。
悲戚說道:“我拓跋麻玉乃是大夏國的罪人啊。”
“無顏麵對陛下,無顏麵對大夏臣民。”
說罷,他猛然間拔出戰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噗~”
伴隨著一聲血肉悶聲,鮮血噴湧而出,僅剩的幾名親兵驚呆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翻身下馬,扶起拓跋麻玉的屍體。
“大將軍,大將軍~”
此戰,北疆軍大獲全勝。
殲滅包括鐵鷂子在內的西夏軍將士四千餘人,俘虜五千多,少數士兵趁亂逃入沙漠和甘浚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