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將軍,狠狠地教訓這家夥!”
“好凶險的進攻!”
“嘶~這小子當真是有本事啊!連續勝了徐、王、趙、卓、周五位將軍之後,竟還能夠和魏將軍打得平分秋色!”
“……”
周圍騎兵們紛紛圍觀叫好,而一旁落敗的徐天方、王堂、趙哲、卓信、周寅五將,則是神色顯得有那麼幾分不自然,但也被隱藏的很好。
畢竟任誰被年輕後生當成了墊腳石,都不會感覺好受。
好在,不單單是他們自己一個人被當成了墊腳石,還有身旁其他同袍一起來當墊腳石,想到這裡便好受多了。
此番兩千餘騎,皆是鄭均軍中精銳,除卻少數幾個外罡武者之外,基本上都在鄭均眼下了。
而一旁,見到了鄭均的身影,監軍馮賀也是如釋重負,立馬上前,對著鄭均拱手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今日又能覓得良將也!”
馮賀雖然出身尋常,但也是有一雙慧眼的。
自然是知曉,這個名為獨孤願的小將,乃是前來投奔鄭均,並非是上門鬥將挑戰之輩。
此子如此年輕,又如此驍勇。
足以見得其潛力無窮,若是能夠收入麾下,真乃千裡駒也。
鄭均聞言,不由微微頷首,一邊望著場上的局勢,一邊對著馮賀張口問道:“獨孤願……此子什麼來路,與那鏡淵城的獨孤景可有關聯?”
“將軍,此子乃是獨孤家第三代翹楚,素美容儀,善騎射,風度弘雅,有奇謀大略。”
馮賀道:“獨孤氏源自北戎鮮卑部,鮮卑部自拓跋氏敗亡後,便由獨孤氏、宇文氏、段氏掌權,九十年前,鮮卑部爆發爭亂,獨孤氏有一支血裔受難而逃,被神武皇帝安置在了嵐州,自此獨孤氏便在此紮根,那獨孤景便是獨孤氏二代之人,這獨孤願便是獨孤氏三代翹楚,年方十七,便已經是外罡三重武者了。”
“十七歲的外罡三重,倒是比當年的我還要厲害一些啊。”
鄭均聞言,不由得張口笑道:“我十七歲時,方才煉血。獨孤願十七歲便已經是外罡三重了,此子確為一代天驕啊。”
馮賀見狀,當即上前,對著鄭均阿諛道:“將軍出身貧寒,十六歲方才習武,如今年不過二十,便已經是通竅武者;那獨孤願雖強悍至極,但也是十歲習武,有獨孤氏家財萬貫扶其腰膽,如此,七年不過才外罡罷了,何以比將軍?”
鄭均聽到馮賀如此講話,也是微微頷首。
沒有多言,而是繼續看向了戰局。
局麵上,戰局已經到達了焦點。
獨孤願手中長槍如龍,槍尖裹挾著淩厲罡風直刺魏權咽喉。
魏權橫刀格擋,刀刃與槍杆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周身罡氣竟被震得泛起漣漪。
兩股真罡轟然對撞的刹那,獨孤願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你上當了’的笑意。
他槍尖輕顫,如撫琴弦,本該剛猛無匹的星隕槍意突然化作繞指柔絲,朝著魏權的長刀繞去。
魏權隻覺刀鋒仿佛劈入深潭,所有力道竟被某種玄妙韻律層層化解。
“陰陽相濟,剛柔並生……”
見此情況,鄭均不自覺前傾身體,不由微微凝重了一番。
這神通,倒是有些意思。
獨孤願的槍法中竟同時蘊含著霜狼的暴烈與某種水屬的綿長,兩種截然不同的戰法在他體內完美交融!
這獨孤願所獲得的靈性,顯然是一尊乃是草原上的強者,另一位則是一尊中土高人,而且還是道家主張‘上善若水’的高人。
而就在此時,獨孤願的槍杆突然彎成滿月,獨孤願借勢騰空而起,霜狼虛影與朦朧水霧在他身後交織成太極圖案,槍尖帶著玄奧軌跡直指魏權眉心!
不過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槍法的最後一寸驟然收勢,翻湧的罡氣將魏權頭盔震得粉碎,滿頭黑發如瀑散開。
“承讓。”
獨孤願收槍行禮,眼中戰意卻已換上敬重神色,翩翩有禮道:“若非魏將軍刻意相讓,在下斷不能撐過三十合。”
而魏權的臉上則是多了些許的鬱結,但還是收了刀刃,對著獨孤願拱手道:“今日之敗並非相讓,魏某服輸。”
聽到了魏權的話語,獨孤願也才呼出一口氣來,接著便看向了不遠處騎著白馬的鄭均,立馬收槍上前,對著鄭均恭敬的拱手道:“嵐州獨孤願,拜見鄭將軍!小子久聞鄭將軍威名,今日離家來投,便是想隨鄭將軍建功立業,青史留名!若將軍不棄,獨孤願願為先鋒,為將軍破敵!”
鄭均聞言,不由得微微頷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獨孤願麵前,對獨孤願誠摯道:“獨孤將軍棄暗投明,真乃國之典範!我得獨孤將軍,真是如魚得水也!”
而一旁見識到這一幕的馮賀毫不猶豫,當即對著身旁的符離、徐天方、王堂等將道:“昔日古夏皇得良將投奔而一飯數次吐哺,起身以待賢良,遂得天下之賢才!如今鄭將軍下馬迎獨孤,猶得可見明主之範,霸業可期!”
舔就完了。
馮賀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他文韜武略都不行,如果不能進步,就死在外罡三重這個境界了。
因此,如果想要進步,馮賀便隻能動一動歪腦筋了。
比如這吹吹捧捧的事兒,他就很擅長啊。
如果能夠成為將軍近臣,未來最起碼也有個通竅造化。
想到這裡,馮賀的笑容更加璀璨了,仿佛在來當監軍之前,在博州州牧府中大肆宣揚要斬殺鄭均的不是他本人。
而聽見了鄭均的話語,那獨孤願雖然年輕,但也知道這純粹是客套話,立馬表現出一副肝腦塗地的模樣,同時望向鄭均,眼神裡有止不住的戰意,躍躍欲試道:“主公!獨孤鬥膽,想與主公切磋一番,頓悟武道極限!”
說罷,獨孤願似乎擔心鄭均會錯了意,接著又補充道:“昔日在鏡淵城中,小子便經常與叔父比鬥,以此錘煉武技,久聞主公實力強悍,實乃北疆武道萬載第一人,因此鬥膽,想請主公賜教。”
獨孤願的話語十分真摯,眼眸之中充滿了真誠之色。
而一旁鬥敗的魏權見此,不由怒目圓瞪,站出身來,怒斥道:“獨孤願,今日落敗,乃是武道修行時間不足!若魏某突破外罡三重,勝負可就不一定了!今日你休得在此猖狂,若是想要比鬥,魏某奉陪到底便是!”
而一旁數將也同樣如此,就連在心中覺得鄭均並非明主的穆哈努爾,也同樣表現出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
鄭均身後的符離當即站起身來,大聲道:“將軍,此子太過猖狂,還請讓末將來教訓他!”
“諸君。”
鄭均緩緩抬起手來,叫停了周圍這義憤填膺的聲音,然後望向那傲氣十足的獨孤願,張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考校一下獨孤將軍的武技吧。”
馴服一匹烈馬,自然不能光憑食槽。
收服一名良將,也是不能隻靠口舌。
尤其是似獨孤願這樣的天之驕子,更是如此。
天才素來有傲氣,如今見到了自己這位更加天才的‘天驕’,自然起了攀比之心,想要試試自己的手段。
既然如此,那自己自然要滿足他這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讓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
“多謝主公。”
獨孤願並沒有將這些同袍的話放在心上,見鄭均應允之後,便立馬躍躍欲試了起來。
獨孤願橫槍抱拳,周身罡氣如霜狼低吼般翻湧,槍尖卻泛起淥水漣漪。
足踏霜狼步法,身形忽左忽右,長槍裹挾冰火兩重真罡直刺鄭均咽喉,這一槍暗合陰陽之道,霜狼虛影咆哮撕咬的瞬間,槍勢陡然化作繞指柔絲,竟在鄭均護體真元上激出片片冰晶!
“主公,當心了!”
獨孤願暴喝一聲,雙神通同時爆發,槍法之中,映出草原蒼狼撲殺之影,而在這草原蒼狼之後,卻是倒懸江河奔流之勢!
槍杆驟然彎如滿月,霜狼虛影與水霧罡氣交織成太極圖,槍尖帶著玄奧軌跡刺向鄭均天目金紋!
“嗡——!”
鄭均一襲青衫,未動分毫,眉心血色金紋忽如烈陽初升。
獨孤願駭然發現手中長槍竟凝滯半空,槍身震顫著發出悲鳴。
而緊接著,天目金光如天河倒卷,他引以為傲的神通在金光中如雪消融,槍意中暗藏的三十六重後手竟被照得無所遁形!
鄭均伸出手來,屈指輕彈槍尖,淥水刀意順著槍杆螺旋而上。
獨孤願虎口崩裂,眼睜睜看著精鐵長槍寸寸龜裂,化作漫天銀屑。
長槍破裂並不算什麼,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金紋中那道俯瞰眾生的目光!
獨孤願踉蹌跪地,背後霜狼與水紋虛影轟然破碎。
他抬頭望見鄭均負手立於金光中,恍若天神俯瞰螻蟻,終於明白叔父之語絕非虛言。
喉間腥甜翻湧間,獨孤願單膝下拜,不顧手中虎口之處的傷勢,長拜道:“願,拜服主公!”
“獨孤將軍不必如此。”
鄭均微微一笑,上前攙扶獨孤願來,張口笑道:“你的實力,已然頗為不俗。”
確實,獨孤願有傲氣的資本。
他的實力,已經可以和通竅初境的武者鬥一鬥了。
若是其突破到了通竅境,有了真元,那麼鄭均就算是想要拿下這獨孤願,也要花費一段心思,至少要打個二三十回合才能擊敗對方,潛力遠遠大於其他人,隻要踏入通竅之境,便是通竅中的翹楚。
之所以會被鄭均瞬秒,還是鄭均以大欺小,用了在通竅武者中都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小成神通‘天目破障’,直接洞穿了外罡三重的獨孤願弱點,從而輕鬆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