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淵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她。
“領導,您醒了。”莫曼青激動地從椅子上彈起來,眼淚也跟著掉下來,“嚇死我了。”
陳星淵麵無表情,似乎比莫曼青見他第一麵的時候更加嚴肅。
“領導,您說句話行嗎,彆嚇我。”
她哭哭啼啼的樣子,陳星淵看了心煩,“關斌呢,喊他進來。”
莫曼青一怔,“好,我去喊關同誌。”
關斌進來,莫曼青說是要親自去給陳星淵熬湯,急匆匆從醫院離開了。
“她呢?”陳星淵嘴唇乾裂,臉色發白。
關斌低著頭,“章同誌就隻是淋了雨而已,您還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吧,剛做完手術,身子要緊。”
“關斌!”陳星淵太過用力,傷口被牽扯的一陣疼痛。
關斌:“章同誌還在北關鎮,我怕您出事連夜回來的。”
陳星淵掀開被子要下床,“不能丟她自己在那個地方,她太倔了,不查個水落石出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關斌看勸不住他,突然低聲嘟囔,“領導,您忘了昏迷前,章同誌說過的話了嗎?”
隻這一句,就讓陳星淵整個人呆住。
他眼前驀地出現章芷蘭那張絕情又冰冷的麵孔,“你記住,是章芷蘭不要你了。”
“章芷蘭不要你了。”
陳星淵突然感覺五臟六腑都跟被撕裂了一樣的疼,槍口麻藥勁兒過去,撕心裂肺,疼的他連呼吸都在顫抖。
章芷蘭的聲音像是一把銳利的冰刀,直直刺進他的心窩,寒意瞬間蔓延至全身。
他無力地癱倒在床上,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關斌從未見過這樣的陳星淵。
唯有一次,是他在陳家生了那場大病,醒來之後麵對所有事情都那麼陌生,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病房裡的空氣都凝固住了一樣,壓抑的關斌都喘不過氣。
“你出去吧,彆讓任何人進來。”陳星淵雙目無神望著窗外,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病房裡的一切都是那麼冰冷,和陳星淵此刻的心一樣。
孤獨。
淒涼。
而北關鎮裡,章芷蘭淋了雨,短時間內發生的一切瞬間將她的世界擊得粉碎。身體和內心的悲痛交織在一起,章芷蘭在醫院門口發燒昏迷了。
是壯壯父母發現她,把她帶回了家。
再醒來,是兩天之後。
“章同誌,同誌?”一道滄桑的女聲在章芷蘭耳邊呼喚她,她揉了揉發脹的腦子,緩慢睜開了眼。
“你可算是醒了。”兩天不見,壯壯媽整個人老了一圈,壯壯的離世讓他們的世界都跟著一起坍塌了。
章芷蘭看到她,就不可抑製地想起壯壯,想到那個可愛的小家夥,她眼淚又止不住掉下來。
“大姐,您節哀。”
壯壯媽用力抹了抹眼淚兒,“章同誌,我聽你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是不是你對象,要不要我聯係他過來接你?”
章芷蘭眼神清澈,聽得一頭霧水,“大姐,我可能是喊的家人的名字,我還沒談過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