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陳雙巧再沒看李國慶。
李國慶的視線卻不曾從她臉上挪開,上次巷子裡光線暗,他都沒好好看看她,兩個月不見,她瘦了一圈。
也是,在那種地方,吃不好睡不好,她肯定得瘦。
頭發也剪短了。
“國慶哥哥,你去幫我把湯端出來吧,有些燙。”閆夢雨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臉,“國慶哥哥?”
李國慶收回視線,一句話沒說進了廚房。
等他再出來,閆夢雨正熱情地給陳雙巧盛飯夾菜,“姐姐嘗嘗我的手藝,國慶哥哥最愛吃我做的菜了。”
陳雙巧哪裡吃得下。
看著這狗男人和彆人雙宿雙飛,還在她麵前秀恩愛,她能吃得下就有鬼了。
盤子裡的菜還沒動,就被人直接端走了。
陳雙巧和閆夢雨同時朝李國慶看過去,就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把陳雙巧盤子裡的胡蘿卜挑了出去,然後又把盤子重新放到她麵前。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做了無數遍一樣。
陳雙巧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用力握在一起,她吃胡蘿卜過敏。
閆夢雨一臉驚訝,“國慶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李國慶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多好笑,“沒什麼,她剛才說自己不吃胡蘿卜。”
“姐姐,是這樣嗎?”
陳雙巧臉上也都是“茫然”,“啊?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不是這位同誌認識的女同誌太多,記錯了人。”
她說完把他撥到一邊的胡蘿卜全重新混到了自己的盤子裡,低頭便大口吃了起來。
有些痛,還是不夠深刻,才會讓她隻因為彆人的一點兒小恩小惠就開始忘了當初的決絕,她該給自己補一刀,傷口夠深,被人拋棄的記憶才夠刻骨。
吃過飯,閆夢雨送陳雙巧下樓,“姐姐,我真的很開心認識你,以後我可以經常找你玩嗎?”
陳雙巧答非所問,“我可能會很忙。”
“沒關係,我不會打擾姐姐的。”閆夢雨幾乎是搶答,“姐姐忙的話我可以幫你做飯,我彆的不擅長,但是做些吃的還是可以的。”
陳雙巧淺笑,轉身離開。
進了家門,她強忍了一路的難受再也控製不住,胳膊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她捂著心口,呼吸都有些困難。
跌跌撞撞從抽屜裡拿出藥,顫抖著手打開藥瓶子,可藥瓶子裡的藥也像是要固執地和她作對似的,怎麼也倒不出來。
陳雙巧絕望地將藥用力一揮,撒了滿地。
她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好疼啊。
撕心裂肺的疼。
本就被她偷偷藏起來的傷口又重新拿到太陽下,被人翻來覆去的撕扯。
眼前恍恍惚惚地,陳雙巧似乎看到李國慶從門外發了瘋似的衝進來,紅著雙眼喊她,“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