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一聲令下,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的重甲兵,終於展現出鋒利的獠牙。
薛龍那幾個大當家,怎地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們已經給錢,給女人了。
看宋言的表情,也有些意動。
可誰能想到,這個不過十六的少年郎,居然會翻臉不認人,說殺人就殺人,完全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驚駭之下忙抽出武器試圖反擊,可真當交手的那一刻,他們才絕望的明白麵對的究竟是怎樣的敵人。
厚重的盔甲,不是他們手中鏽跡斑斑的彎刀能劈開的,一刀下去隻是一溜串的火星,最多再加上一個白花花的印痕,更有甚者,手裡的武器都被崩斷。
反倒是對方,手起刀落,便是一枚人首。
薛龍手中的開山斧,大抵能對重甲兵造成一定的傷害,可是他麵對的卻是一個身高九尺,比他還要誇張的莽漢,同樣的斧頭劈砍下來,轟的一聲,開山斧便直接被劈飛出去。
連帶著腦袋都被開了瓢。
宋言並未參與這場殺戮,而是快步衝著後方走去。
視線之中,女子衣衫襤褸。
身上原本奢華精致的長裙,因著在叢林中狂奔的緣故,到處都是破損的痕跡,白色的裙裾染上點點猩紅。身上的衣服還濕濡濡的,貼在曲線玲瓏的胴體上,嬌嫩的肌膚若隱若現,雙腿飽滿修長。
隻是膝蓋似是受了傷,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
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裡,那這些山匪,就絕對不能活下去,任何消息都不能傳出。
就在宋言審視著女人的時候,她同樣也在審視著宋言。眼神中有些微的驚喜,更多的卻是凝重,似是在思考,接下來會麵臨怎樣的命運。
宋言吐了口氣,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女人肩膀,旋即帶著女人向馬車走去。
馬車內,隻剩下洛天衣和楊思瑤,原本也在裡麵的步雨,卻是不見蹤影。
當看到宋言帶回的女人,洛天衣,楊思瑤兩人臉色也是變的古怪,尤其是洛天衣,眸子裡居然能看到些微喜悅的感情。
對於冰塊臉的小姨子來說,這樣的表情已是難能可貴。
良久,洛天衣這才開口:“表姐。”
沒錯,這女子,便是傳言中墜入伊洛河,被河水卷走,大抵是死了的高陽郡主。
誰也沒想到高陽還活著,更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不得不說,身子濡濕的高陽,那身段便顯得更加性感。宋言搖了搖頭,將心裡的雜念拋下:“要送你回去嗎?”
此地距離鬆州府不過二十裡的路程,以馬車的速度來回不過一個時辰便能搞定。
高陽似是有些冷,麵色發白,搖了搖頭。
對於高陽的決定宋言倒也能理解,他並不清楚現在的鬆州府究竟是什麼情況,也不知房海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但房海和洛玉衡應該都想要繼續維持雙方的合作,尤其是在高陽和房俊全都死亡的情況下,雙方有不小的可能會一致對外。
這是一種極為微妙的平衡。
若是高陽忽然回歸,這份平衡很有可能會被打破。
看了一眼高陽的腿,兩條腿還在微微震顫,似是有一陣陣刺痛順著腿上的經脈,刺激著高陽的大腦。
抖個不停的身子,看起來有點可憐。
“腿,受傷了?”他便問道。
高陽終於開口了:“嗯。”
“裙子撩起來,給我看看。”
宋言的話很是不客氣,甚至是冒犯,然他是個醫生,醫生的眼裡隻有病人,至少這個時候不會有什麼雜念。
洛天衣看了一眼宋言,似是有些不滿,不過又看了看渾身發抖的高陽,終究沒說啥。
醋壇子,也是要分時候的。
高陽的兩條腿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腿,對於女子來說是極為私密的地方,更何況,現在她還是個未亡人,更是不能輕易將腿給男人觀看。
但,她能感覺到腿上的痛感是越來越難以忍受了,短暫的遲疑之後,終究還是彎起腰肢,用手指捏住裙角,緩緩提起。
白皙圓潤,有著優美曲線的小腿,便一點點曝露在宋言麵前。
不得不承認,那小腿肚的弧度曼妙的恰到好處,豐盈卻又不顯肥膩,纖長卻又不失飽滿。
晶瑩剔透,仿佛新剝的珍珠。
是一雙美腿。
宋言感覺他隱隱有腿控的趨勢了。
然,就在膝蓋的位置,卻是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模樣。
膝蓋,似是摔傷了。
可能是踩到了裙擺,華麗麗的來了一個平地摔,不然的話兩個膝蓋不可能摔的如此平均。
這原本隻是小傷,可能會流點血,就算是不經治療,隻要清水衝一衝,彆捂著,透透氣,過個幾日時間也便結痂,然後慢慢愈合了。
可偏生,這高陽應是在水裡浸泡了很長時間,水中細菌病菌之類的便感染了傷口……然後,傷口發炎了。
用這個世界的話來說,那便是瘍症。
對於古代人,瘍症還是很危險的。
就像戰場上,很大一部分士兵都不是直接戰死的,而是在戰爭過後,因著身體上的刀傷,箭傷,槍傷,得不到有效消殺,最後化作瘍症,又因瘍症引發高熱,抽搐,驚厥,稀裡糊塗也就沒了性命。
高陽的傷口雖沒那麼誇張,但鬨不好,也要來個截肢什麼的。
宋言便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隻是手裡多了一個瓶子,以及幾條醫用紗布,瓶子裡是醫用碘酒,已經開了蓋子,遞給洛天衣:“用這裡麵的藥液,衝洗一下傷口!”
“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然後用這東西包好。”
“再換一身乾淨一點的衣服。”
洛天衣接過碘酒,湊在鼻尖嗅了嗅,又看了看那棕黑的顏色,便感覺這是正經的藥了,至少比起之前那些片狀物更像是藥。
交代一下,宋言便出了馬車。
外麵的衝突也進入了尾聲。
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即便是沒有那堅不可摧的重甲,接受專業訓練的備倭軍,也不是區區山匪能夠對抗的。
濃鬱的血腥味在夜幕中飄蕩。
馬漢揮手砍死了最後一人,這才走到宋言身邊:“主公,要把腦袋割下來築京觀嗎?”
宋言腦門上便是一層黑線。
這小子怕是築京觀上癮了。
哪兒學來的壞毛病?
“築個屁,收拾下東西走人了。”
……
“他娘的,太嚇人了。”密林深處,一個渾身上下都是刀疤的壯漢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