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這個名字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宋言並未過多在意。
畢竟,他叫梅雪的母親已經去世。
叫宋雪的姐姐,也在三歲的年紀失蹤,多半也是死在了楊妙清的手中。
縱然沒有被楊妙清害死,這個時代,一個三歲的小孩想要活下去,難度實在是太大。
自花憐月的口中,宋言對合歡宗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同時也明白花憐月為何會知道百花寶鑒在他身上。
都是明月那女人。
倒是也沒有道理去責怪明月,身為合歡宗的弟子,見著自家宗門失傳數十年的秘典,向上麵通報也是極正常的事情。
但,這次的事情畢竟是明月引起的,回去之後一定要狠狠抽那女人幾百鞭子。
楚國那邊的情況也多少有了一點了解,楚國武德充沛,至少不像寧國,趙國這般重文抑武,讓文官徹底趴在武將的頭上。
就如同那林雪,便是楚國將門世家林家的嫡女。
身為嫡長女,自小便很有大姐頭的風範,家裡的弟弟妹妹一個個都被教訓的服服帖帖,因著自身實力強橫,對那些文弱書生自是瞧不上眼,當初想要領兵出征的時候,還被一群文官彈劾,說什麼女子統兵,有傷風化。
結果,一夜之間,所有彈劾的官員全都被套了麻袋,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都是鼻青臉腫。
據說當時楚皇在龍椅上,哼哧哼哧,憋笑憋的極為辛苦。
自此之後,林雪成為楚國第一位女將軍的事情,便再也沒有任何反駁的聲音。
當宋言聽到這裡的時候,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雖處於敵對狀態,但這林雪倒也稱得上是一個奇女子了。
宋言忽然想起一件事:“說起來,會隆楊氏,便在楚國吧?”
“是這樣沒錯。”
“楚皇的妃子裡,可有楊家女?”
花憐月微微一愣,似是不明白為何宋言會對這感興趣,但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的確是有個楊妃,應該還頗為受寵,是了,三皇子還是四皇子的生母便是楊妃,記得不太清了。”
宋言嗬的笑出了聲,果然是這樣嗎。
不過,看來楚國皇室比寧國皇室有手段的多,至少楚皇的娃活下來的應該不少。
雪,一直下到很晚。
花憐月手裡的皮子也終於縫製完成,將那件寬大一點的馬甲遞給宋言,宋言便披在了身上,雖是沒有袖子,胳膊還是有點冷,但配上獸皮褲子還是暖和不少。
沒有測量尺寸,不過還挺合身的。
花憐月也將馬甲披上,原本高挑健美的身子,就變的有些臃腫。
那隻狐狸也被扒了皮,連帶著那毛茸茸的尾巴,做成了一條圍脖,遮住了花憐月修長的脖頸。
熊皮很厚,便是躺在地上也不會感覺硌,昨天夜裡,花憐月還躺在破廟的斜對角,到了今日,卻是靠在了宋言身邊,體溫交融,最後那點涼意似是也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不管怎樣,明日必須要離開這裡了。”昏黃的破廟中,宋言緩緩說道。
隱隱約約中,能聽到花憐月嗯了一聲:“要去哪裡?女真的部落,還是新後縣?”
“走到哪兒算哪兒吧。”宋言笑笑:“你能分得清方向嗎?”
“大概不能。”
“俺也一樣。”
“那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走著?”
“沒事兒,地球是圓的。”
“什麼是地球?”
黑暗中,是毫無營養的對話。
慢慢的,能聽到花憐月細微的鼾聲,宋言嗬的笑了下,也閉上了眼睛。
……
新後縣。
縣衙,後宅。
洛天衣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房頂,她維持這樣的姿勢已經不知有多久了,頭頂上都堆起了一層厚厚的雪,清冷的眸子凝望著遠方,仿佛那道身影會忽然從黑暗中走出。
“天衣。”
下麵傳來了聲音,卻是身上裹著狐裘的高陽郡主。
真的是太冷了。
雖裹得厚厚的有點囧,一個不小心還會摔跤,然後就被某個可惡的混蛋看了笑話。所以,那一日,她嘗試著穿的少了一點,然後第二天便重新變回了粽子的形態。
相比較風度,還是溫度更重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