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黑甲士從蜂擁而入,可惜,客堂的位置實在是太小,無法容納這麼多人,倒是客堂外麵黑壓壓的一片。黃興文和張灝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一雙雙凶神惡煞的眼睛,還有手裡明晃晃的刀,皆是麵色陰沉。
這是做什麼,打算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
開什麼玩笑,他們好歹也是多年老油條,什麼場麵沒見過,又怎會被這種舉動給唬住?便是給這宋言熊心豹子膽,他也沒那個本事擅殺上官。
宋言也是麵色古怪,連續幾日緊趕慢趕,總算是返回縣城,誰曾想剛回來居然就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宋言看向劉義生,劉義生便小聲將三人的身份,以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聽著聽著宋言原本還算不錯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自從出了宋家到現在,從來隻有他搶彆人東西,像這樣被人上門敲竹杠當真是有些新奇。帶著古怪的笑容,宋言衝著剛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史子睿走去,張龍趙虎跟在身側,那史子睿正疼的滿臉扭曲,看到宋言怒氣便傾瀉而出:“宋言,你好膽。”
“區區一個贅婿,沒教養的廢物,靠著洛玉衡的關係混了個七品縣令,居然敢毆打身為我這個五品司馬,你等著,我定要參你一本……”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宋言眼神一凜,一把抽出張三腰間佩刀,噗的一聲就捅進史子睿的心窩。
然後又嗤的一聲抽回,一股血箭便迸射而出,視線掃了一眼史子睿:
“廢話那麼多。”
聲音在客堂內回蕩。
刹那間,客堂死一般的寂靜。
史子睿的身子一點點倒在地上,這一刀直接捅穿心臟,甚至讓史子睿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眼睛瞪得渾圓,死死盯著宋言,似是根本想不到宋言不僅敢打他,甚至還敢殺了他。
幾息之後,身子一顫,便再也沒了聲息。
後方,張灝和黃興文更是噤若寒蟬,眼前這場麵,當真是從來沒見過啊。
誰能想到,這宋言居然當真是一點都不按規矩辦事,居然真敢殺了自己的上司。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連串的動作何等流暢,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乾了。
他們忽然間想起了主家那邊調查出來的,有關宋言的情報。
這可是一個一把火燒死了數萬倭寇,築造京觀十座,完全不在乎天和的凶人啊,隻是那張還略顯稚嫩的臉,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凶名。忽然,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直以來,張黃兩家都覺得,到了平陽府這片地盤,那就要按照他們的規矩做事,可是對於外號屠夫的宋言來說,這規矩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他會殺人。
“想要拿我的糧食,你也配?”瞥了一眼史子睿的屍體,宋言轉身衝著黃興文和張灝走去,兩人身子瞬間緊繃。
“剛回來,便逼我殺人,晦氣。”
“誰是黃興文……”
麵對宋言冷冽的模樣,黃興文身子猛地一顫。
“看來就是你了。”宋言平靜地看著他:“你,剛剛說我管理的新後縣所有的店麵,住宅,全是你黃家的?”
黃興文喉頭劇烈蠕動:“是我……”
噗嗤!
一刀便捅入了黃興文的心窩。
黃興文看著胸口的長刀,滿臉不可置信,他剛剛明明是想解釋一下:是我哥說的,我隻是個跑腿的……
為什麼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啊。
這樣想著,腦袋一歪,很快也就失去了聲息。
宋言便看向最後一人,張灝。
許是接連殺了兩個人,那刺鼻的血腥味已經將張灝給嚇破了膽子,甚至不用宋言開口詢問,當眼神看過來的瞬間,張灝便控製不住的尖叫起來:“假的。”
“那些地契,全都是假的。”
“新後縣的糧田歸新後縣的百姓所有,跟我無關。”
張灝感覺這表態已經非常端正了。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宋言便點了點頭,張灝大喜,然後……
噗嗤。
第三刀,紮進了張灝的心臟。
張灝身子抽搐著,不可置信的看著宋言。
“偽造寧平縣所有田產的地契,試圖掠奪百姓田產,死刑,必須死刑。”
這一瞬,張灝嘴角勉強勾起了一絲弧度,直至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宋言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們留下半點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