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宋哲和宋錦程立馬想到了什麼,麵色瞬間大變。
尤其是宋哲。
趙豐和趙豐的母親都死了?
誰下的手?
宋言!
除了他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雖然說早就已經知道這宋言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不勝數,可是宋哲怎地也沒想到到了東陵,宋言居然還敢如此誇張。
隻是第一天的夜裡啊,便殺掉了一個侯爵世子和侯爵夫人。
這家夥,莫非無法無天了不成?
下意識的宋哲腦袋悄悄抬起一點弧度,望向宋言的方向,正好對上宋言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宋哲隻感覺整個身子都是一片冰涼。
他看懂了宋言的眼神。
他想要殺了自己,他真的想要弄死自己。
他怎麼敢的?
從來沒有一個時間,宋哲感覺死亡居然是如此接近,他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他的神經似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忽地抬起頭大聲尖叫著:“沒有,我沒有和趙豐商量過任何事情,想要給我定罪,除非還有其他證據……”
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便看到有兩個腳夫打扮的男子徑直往府衙大堂這邊走來,剛走到堂口便被差役給攔了下來。
畢竟是府衙,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進來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宋言總覺得這兩人似是和林向晚有些像。
旋即,就見著其中一人衝著房山的方向跪下,磕了個頭,這才高聲說道:“青天大老爺,小的這邊有證據。”
此言一出,宋哲,宋錦程,宋淮三人麵色瞬間大變。
尤其是宋錦程,一雙眸子宛若毒蛇,死死的盯著忽然出現的兩個人,眸子中的殺意,幾乎快要從眼眶中溢出。
房山揮了揮手,便讓差役放兩人進來。
就在兩人快要步入大堂的時候,宋錦程終是忍不住邁出一步,冰冷的視線劃過兩人的臉龐,這兩人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來歲,皆是皮膚黝黑,粗糙,一看就是黃土地裡刨食兒的莊稼漢子,宋錦程怎地也沒想到就是這樣兩個農民,居然還有膽子到到府衙作證。
眼見宋錦程,兩人身子便是一抖,臉上清晰浮現出懼意。
宋言冷冷一笑,不待宋錦程開口便擋在宋錦程麵前:“二叔,您這是想要做什麼?”
此時此刻,宋錦程幾乎是恨死了宋言,恨不得將宋言千刀萬剮,偏生宋言身份擺在那兒,便是他也不能將宋言怎麼樣,抿了抿唇,宋錦程淡淡開口:“我見這兩人隻是無知小民,所以想要警告他們一下,廷堂之上,不得撒謊。”
“莫非冠軍侯覺得我這樣做錯了?”
“還是說冠軍侯擔心本尚書看出什麼問題?”
宋言哂然一笑:“有沒有問題,房大人就在這裡,自然能審問個明明白白,二叔你是工部尚書,審案的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吧。”
宋錦程笑笑:“話是如此,可哲兒畢竟是本官侄子,本官雖然不會徇私枉法,卻也難免關切了些。”
這話說的,先點明不會徇私枉法,又表示是自己侄子,既然是侄子關切一點也實屬正常,誰也挑不出來半點毛病。
不愧是官場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這般口才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宋言便覺得這個宋錦程有點煩人。
不就是想要弄死你一個兒子,至於這樣在意嗎?
反正你兒子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兩個的。
隻是,宋錦程畢竟是工部尚書,於普通老百姓眼裡,那可是天大的官兒,若是真讓宋錦程將這兩個漢子給嚇住了,怕是也會滋生不必要的麻煩。而且,若是宋錦程一直在這裡胡攪蠻纏,想要錘死宋哲,許是還真不太容易。
最重要的是,看著宋錦程這幅平靜淡然的模樣,宋言心頭就莫名不喜。
勾起唇角,宋言行至宋錦程身側,他有些厭惡,想要拉開一段距離,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便飄進了耳朵:
“宋錦程,你也不想你和你嫂子偷情的事情被彆人知道吧?”
刹那間宋錦程隻感覺腦海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身子更是控製不住哆嗦了一下,原本淡然的麵色瞬間變的一片煞白。
瞳孔劇烈收縮,宛若地震。
短短的時間,震驚,恐懼,殺意,各種表情不斷變幻,直至最後變成了近乎扭曲的猙獰。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宋言,這個該死的雜種,他怎麼會知道的?他究竟知道多少?他說這些,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各種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湧現。
就是要這樣啊。
你的平靜呢?
你的淡然呢?
看著那驟變的臉色,宋言心頭便莫名暢快,他笑了笑:“二叔,這審案子是房大人的事情,我們還是莫要打擾了,您說是吧?”
喉頭下意識的蠕動,宋錦程終究是什麼話也沒能再說出來,默默後退了一步。
當宋言說出那一句話的瞬間,宋錦程心中所有的心思全都息了,他很清楚,這些事情傳出去之後會對他造成怎樣的影響,他的仕途,他的一輩子,全都完了。
在這一刻,宋哲最後的靠山,沒了。
宋言笑笑,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
審案繼續。
兩個青年男子跪在大堂中間,一五一十將他們曾經看到的聽到的全部說了出來。
他們兩個倒是沒有看到趙豐和宋哲商議的場景,隻是看到趙豐去工部尚書府找宋哲的麻煩,狠狠將宋哲給揍了一頓。
當然,揍的過程,自然也是免不了罵罵咧咧。
諸如:
“趙豐,你瘋了?”
“宋哲,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不告訴我那人是宋言,敢坑老子,我弄死你。”
之類的話,便成了最致命的證據。
宋淮心有不甘,旁邊的宋錦程卻是按住了宋淮的肩膀,陰沉著麵色衝著宋淮搖了搖頭。宋哲沒想到平日裡最是寵愛自己的二叔,居然如此輕易就將自己拋棄。
一時間,他幾乎絕望,絕望刺激了瘋狂,宋哲就像是瘋子一樣拚命的掙紮起來,腦袋高高抬起,一陣陣嚎叫從宋哲的口中噴出:“這是汙蔑,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沒有。”
“宋言,你這個雜種,你就是想要弄死我。”
宋言麵色淡然,一言不發。
房山倒是眉毛一挑,驚堂木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嫌犯宋哲,現如今罪證確鑿,居然還敢咆哮公堂,來人啊,給我重打三十大板。”
一聲令下,立馬便有五差役上前一步,兩人壓住宋哲的雙手,一人拔下宋哲的褲子,剩下兩人高高舉起手中殺威棒,衝著宋哲的屁股就掄了下去。
啪。
啊啊啊啊啊啊……
一棒子下去,立馬便是驚天動地的慘叫。
宋哲隻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的切割著他的腸子,他的血肉,他的骨頭。
他感覺自己的直腸,正在被什麼銳利的東西貫穿。
疼。
好疼啊。
那種痛,比之前還要強烈十倍,百倍。
宋哲隻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身子仿佛一條卑微的蛆蟲,蠕動著,掙紮著,偏生兩個差役壓住了肩膀,便是掙紮也顯得那般無力。
啪!
啪!
啪!
沒多長時間,原本白花花的皮肉已然變的血肉模糊,汩汩而出的鮮血中,甚至還夾雜著一些細小的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