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塔城。
已經集結了手下,準備趕緊離開西塔城回返王庭駐地的丹索,正十分失望地遣散了城堡裡那些不知好歹的居民!
可惡,自己明明都開出那樣的價碼了!
每月一個金幣,隻需要每月獻兩次血,加起來400cc而已!甚至包吃住!這群不識好歹的人類居然還不肯跟自己回去?!
雖然名義上是被“圈養”的,但這待遇已經超過人類世界百分之九十平民能接觸到的職業了吧?
哎,人心不古!
算了算了,就算答應了自己也不走就是了。
自己被發現偷跑的事情,似乎比預想的要快一些。
看來老巫妖說的沒錯。
他們三個所謂的魔王遺黨已經被盯上了。
這極致的監視……雖然那群家夥還不敢做的太過明顯,但顯然已經開始計劃掀桌子了。
他們到底哪裡來的底氣?總不能真的和那群該死的邪教徒聯手了吧?
丹索皺了皺眉,隨後歎了口氣。
他有些想念那個整天叨叨個不停的食腐者之王了。
那老頭雖然年紀大,但多少是正兒八經從神代活過來的終極老古董。
而且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一直很拎得清。
就像他千年前明明是反對魔王陛下發動戰爭的,理由和自己如今的理由一樣,那就是魔族對壘人類的勝算並不高。
在脫離了神代的高魔力濃度環境後,魔族的優勢不再明顯,而人類則用那些煉金術逐漸穩固了地位,曾經那個統一的人類帝國,更是在那位人之王的帶領下,真正意義上的短暫統治了大陸。
可惜,一切隨著那位人之王的逝世而宣告終結。
無論是彼時在人王統籌下和諧的兩族關係,還是他留下的那個龐大帝國,都在他死後化作了過往雲煙。
陰謀與紛爭,再度充斥了人類的內心,排外與過度的猜疑,更是毀掉了原本有期望大幅改善的人魔關係。
雖然這些,丹索也隻是聽他的父親提起過。
但他想,如果現在有他父親或者食腐者之王一樣的長者能站出來,或許魔族不會失控到如此地步。
可惜,前者被自己親手殺死,為的隻是族群的延續。
後者與他的王庭奔赴那永無止境的戰場,用儘一切拖延災難的到來。
然,縱使是已經半隻腳抵達神境的長者,亦隻能堅持數百年的時間。
七位王庭之主,如今在外行走的隻有六位。
好死不死的,六位裡,剛好以三比三的數量,維持著相反的立場。
好在自己找到了魔王,雖然形體不全,但若是能引回這位……至少在大義和聲望上,他們這派能占據上風。
至於實力方麵,丹索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往人類方拉拉幫手。
隻要利益一致,他相信人類還是很願意伸出援手的。
至於任務結束後的相互背刺……那就各看本事了。
而且看魔王陛下和人類相處的還不錯,那就說明,至少那個天賦卓絕的少年人的立場是可以相信的。
他最近也是收集過有關於那個叫羅蘭的少年的情報的。
年紀輕輕,位列帝國大公爵位,以弱勝強斬殺混沌兄弟會的劍衛統領,還驅逐過邪神半身,解決了伊斯法爾的詭異狀況……
這個家夥,或許和當年的那位勇者和騎士王類似吧,都是特定時代下,人類族群裡會突然湧現出來的真正主角。
就在丹索思索著下一步怎麼走的時候,一發同整個西塔城一樣大的巨型火流星從天而降。
伴隨著城中那些人類平民驚恐的呼喊聲響起,丹索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抬手召喚出一片無垠的血海,將那宛若天災,可以輕易抹去一座城邦的火流星吞噬。
“蘇爾特,你想乾什麼,向我示威嗎?”
“還是說,身為炎魔王庭之主,你打算向血魔王庭宣戰?”
丹索站在城堡頂端的露台上,看向天邊而來的一片火海斥問道。
“嗬嗬,怎麼會呢。對於參與過千年戰爭的前輩,我向來是很尊重的。”
彷如山嶽般巨大的,流淌著熔岩與烈火的扭曲頭顱從火海上浮現:“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丹索前輩,您也背叛王庭了嗎?”
“昔年為了製止父親聯合人類叛亂,而選擇親手弑父的前輩,如今也選擇站到人類這一邊了嗎?”
“嗬嗬嗬,蒙緹思老師說的沒錯,血魔王庭淨是些潛在的叛徒罷了。”
“怎麼,人類的血吸多了,也幻想著變為人類了嗎?”
“說到底血魔也無非是長得像人類罷了,你該不會不知道人類的本質吧?”
丹索沒有回答,血海的潮湧代替了大君的言語。
那如異象般橫亙天際的火海,轉瞬間便被血海吞沒,連一個漣漪都沒掀起。
但丹索的神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鬆。
他早就看出現身於此的蘇爾特,隻是一縷魔力凝聚的幻象而已。
也就隻有那顆火流星是真的。
但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