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孩子,孩子,救救……”秦姝玉嚇得滿頭大汗,兩隻手胡亂地舞著。
陸越拉亮電燈,輕輕推了推她:“姝玉,姝玉,醒醒……”
秦姝玉緩緩睜開眼,水潤的眼睛裡還帶著迷茫和害怕。
陸越拿過柔軟的棉布輕輕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沒事了,剛才做噩夢了?夢都是假的。”
秦姝玉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沒有說話。
不是假的,那是她被欺騙、被竊取的上輩子。
隨著預產期的來臨,她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總夢到上輩子,有些甚至她自己都想不起來的細節竟在夢中重現了,不過夢得最多的還是半夜她摔在冰冷的地上,喊天天不靈,哭天天不應,絕望地昏迷過去那一幕。
秦姝玉輕撫了一下肚子,緩緩坐了起來:“我想上廁所。”
孕晚期因為胎兒不斷長大,子宮隨之增大,對膀胱產生了較大的壓力,所以孕婦常常會有尿頻的現象,一晚上起來上兩三次廁所是常有的事。
陸越幫她披上外套,扶著她的胳膊到了廁所門口才鬆手:“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叫我。”
“好,沒事的啦。”秦姝玉進去解決了生理需求,出來洗乾淨手,整個人清醒了許多,笑著說,“可能是孩子要出生了,我有些擔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最近有點愛做夢,沒事的,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陸越扶著她回房間:“明天我在臥室裡再鋪一張床,我不在的時候,讓慶嫂陪你睡,晚上也有個照應。”
“不用這麼麻煩了吧,我身體很好,沒事的。”秦姝玉笑著搖頭。
陸越扶著她上了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然後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這件事聽我的,等你生了,我休假的時候晚上也方便照顧你們母子。等你做完月子,我就把床挪出去。”
那也就不到兩個月的事,秦姝玉想到上輩子失去親生孩子的痛苦,沒再抗議:“好吧,都聽你的。你也不用擔心,家裡有慶嫂和外公外婆照顧我,舅舅跟沈麒也住這兒,白天出門還有鄭哥和羅哥跟著我,能有什麼事啊?”
陸越接過她喝完的杯子,跟著上了床,摟著她:“嗯,多虧了外婆外婆和大舅慶嫂。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已經提交了休假申請,從下個月20號開始休。”
也就是在秦姝玉預產期的前兩天。
秦姝玉點頭:“嗯,你明天一大早還要回部隊,早點睡吧,下周六晚上又能回來的。對了,春節你在家過嗎?”
陸越有些抱歉:“姝玉,對不起,那幾天我得值班。師裡很多人家在外地,一年到頭難得跟家裡人團聚,所以我主動申請了春節值班任務。”
這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是已婚軍人一年的探親假隻有一個月。
他得將這寶貴的假期留在秦姝玉生孩子的時候用。
秦姝玉笑了笑:“沒關係,這比你以前去南邊的時候好多了,再說咱們每周都能見麵,你那些戰友一兩年才能見一次親人,讓他們春節回家是應該的。超市經營到臘月三十中午,初六再開業,我在家裡陪外公外婆吃了年夜飯,初一過來找你,陪你值班。”
陸越有些心動,春節期間值班,其實沒什麼事,人在就行。
如果秦姝玉過來,他還可以陪她轉轉,一起去營地附近打打獵什麼的。
但看著她圓滾滾的肚子,陸越又壓下了這種念頭:“明年再說吧,今年是外公回來的第一年,你在家裡好好陪陪他們,我過幾天就回來了。困了,睡吧。”
見秦姝玉打了個哈欠,陸越扶著她躺下,關了燈。
秦姝玉現在身體容易疲乏,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屋裡靠牆的位置多了一張單人床,床上已經不見了陸越的蹤影。
秦姝玉知道,他肯定是一大早趕回部隊了。
為了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他總是周六晚上就摸黑趕回來,周一早上五點就起床,騎自行車回部隊。
秦姝玉琢磨著明年要不要給他買一輛車,這樣大冬天的趕回部隊也沒那麼遭罪,而且更安全。隻是這樣會不會太高調了?
這事還是生完孩子明年再說吧,她現在也忙不過來。
秦姝玉起床吃了早飯又去超市忙活了。
超市由於營業時間比較晚,清點賬目的時候都晚上九點了,這時候銀行早關門了,所以當天的營業額都收了起來,鎖在保險櫃裡,由鐘勝利保管,次日一大早再存進銀行。
因此秦姝玉都是第二天上午查看前一天的賬目。
她先查了賬,然後又去兩個超市轉了一圈,見經營上了正規這才回了辦公室,這時候已經中午11點多了。
剛回辦公室,沈麒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大哥,你今天怎麼跑我這兒來了?中午要一起吃飯嗎?”
沈麒擺擺手:“我午飯約了人,我過來是告訴你一件事,昨晚秦雪薇從精神病院逃了出去。”
“人找回去了嗎?”秦姝玉蹙眉問道。
沈麒搖頭:“沒有,昨晚逃出精神病院後,她連夜去了何彬住的三醫院,捅傷了何彬,公安已經在全市對秦雪薇發出通緝。她現在狗急跳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記恨何彬,未嘗不會記恨你我,我已經在外公外婆身邊安排了兩個保鏢,在你這我也留兩個人,你這些天注意安全,出門身邊多帶幾個人,讓鄭富強和羅振東也當心點。”
秦姝玉心下大驚,想起昨晚那個突如其來的夢,一股危機感襲來,她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也當心,希望公安能儘快將她逮捕歸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