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多魯瑪繁榮的街道上,身背碩大琴盒的少女獨自走著。
她耷拉著肩膀,雙臂垂蕩在身體兩側,腳下涼鞋趿拉著,一副有氣無力,隨時都會躺下的模樣。
少女其實很漂亮,五官精致,鼻子窄卻立挺,墨黑色的頭發將她的皮膚襯得有些蒼白。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她那濃密且長的睫毛。
不僅是上睫毛,連下睫毛也是如此,但這並未對她的容貌產生什麼增色,反而造成了某種奇妙的反效果。
一般而言,睫毛長都是加分項,能把眼睛凸顯的大且明亮,眨動起來楚楚可憐。
但少女的睫毛太濃了,一眼看上去就像描畫過頭的眼線,下睫投下的陰影看上去更像是黑眼圈。
搭配上不像樣的儀態,有些亂的頭發,以及蒼白的皮膚,整個人顯得格外頹靡。(大概這樣)
“再見咯,蘭貝爾小姐~!”
“下次再一起練習喲!”
兩個同樣背著樂器的同齡女孩子,手牽著手,從她身邊跑過去,還不忘回過身,熱情地跟她打了聲招呼。
那充滿青春活力的陽光模樣,閃得她下意識抬起手,遮了遮眼。
“再見.”出於基本的禮貌,名叫蘭貝爾的少女低聲回了句。
但那兩位姑娘根本沒聽見的樣子,她們嘻嘻哈哈,相互追逐著跑遠了。
“哈啊——沒意思。”少女重重吐了口氣。
不是因為那兩位女孩浮於表麵的熱情,人際交往,人情關係什麼的,她壓根就不在意那些。
她隻是覺得,那倆人的音樂,太沒勁了!
跟著樂譜,完成任務般一個音符不差地演奏出來,又輕又軟的,沒有激情,更沒有靈魂。
但她自己不也是一樣麼?
拿著享有“最低沉渾厚樂器”美稱的大提琴,卻始終無法演奏出她真正向往的那種激昂音樂。
她想要更爆裂的那種啊!
不顧破音,全力拉動琴弦,扯開嗓門嘶吼,然後猛地掄起大提琴,將其砸個粉碎的那種!
但終究也隻能是想想。
她的父母都是樂師,收入不錯,但也隻能算是普通家庭的程度,怎麼可能允許她把昂貴的大提琴砸著玩?
她和父母說過自己的想法,也隻是換來他們的白眼與怒視,反複警告她不準拿樂器胡來。
“唉——”蘭貝爾再次歎了口氣。
自己將來,真的要像父母,還有剛剛跑過去的那倆家夥一樣,成為一名所謂的樂師麼?
為取悅那些附庸風雅的人,演奏那些繁瑣,複雜,毫無自由可言的交響樂?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乾勁都隨著呼吸流走了一樣,肩膀也耷落得更低了。
跟個沒有思維的僵屍似的,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某人把她撞得一個踉蹌,抬起頭來才發現,周圍已滿是人群。
這是哪兒?
少女有些茫然,就在這時,旁邊的工作人員不滿地瞪著她。
“到後麵排隊去!”
“啊?”有些迷迷糊糊地被拽到隊伍後方,還沒來得及詢問,那位工作人員就急匆匆離開了。
左右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來到了鬥技場附近。
“鬥技大會?”
看著海報上的文字,蘭貝爾低聲念了句。
啊啊,就是獵人啊怪物的,關在一起打架的那種是吧?感覺還挺有激情的樣子。
蘭貝爾摸摸錢袋。
家裡剛給過零花錢,應該夠買票,反正下午也沒興趣練琴,就進去看一眼吧。
鬥技場的準備室裡,穆蒂正進行著戰鬥前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