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指揮官,有金手指在,未來無疑也難以離開這道路。
血、犧牲與死亡,不會離夏林未來的生活太遠。
他當然要熟悉這一切。
在指揮時,不因感情而偏移選擇,造成更大更糟糕的損失。
但等脫離戰場,夏林決不能將那些陪他而死的人當做數字。
“我會記下所有人,我會帶著剩下的人離開,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這些死去的人被遺忘。”
夏林在心中默頌。
目送巴蒂斯特騎騾遠去,夏林又暗暗下主意要等脫離戰場去看那些受傷的士兵。
他正思考除了這些還能乾什麼,身旁又有聲音響起:
“閣下,布魯斯人退離了,十號營地的指揮官派遣傳令兵來到了我們這裡,說是他們的指揮官想同您見麵道謝。”
“哦?”皮埃爾的聲音讓夏林又打起精神。
十號營地,也就是眼前被夏洛特營地出擊支援救助下的營地。
這個營地能夠同布魯斯軍隊纏鬥,主動出擊,適時派遣斥候進行求援活動。
在剛剛夏林調遣軍隊發動全麵攻勢時,十號營地也及時把握機會,向著前線布魯斯人發動猛攻,給卡佩軍這場戰鬥的勝利又添了一份重要籌碼
這一係列事情都能充分證實駐守十號營地的軍隊內核的與眾不同。
這樣能打敢戰的部隊說是同二線絕大多數被酒囊飯袋統帥,遇到布魯斯人就隻能被動挨打的營地守軍截然不同、格格不入都不為過。
要知道同樣是營地守軍,兵力紙麵實力比十號營地更強大,還有地形優勢的十三號營地幾乎是不聲不響的在一天內就被布魯斯人覆滅了。
夏林明白布魯斯人的這次遁逃隻是一時,很快他們將帶著更多力量卷土而來。
這種情況下,一個可靠的戰友顯然至關重要。而眼前表現出戰鬥力的十號營地顯然就是一個不錯選擇。
“好,回應那個傳令兵,我會與他們的指揮官見麵,就在前麵的丘陵上。”
夏林話聲落地,皮埃爾立即行禮退後,向著陣中快步跑去。
大約十分鐘後,夏林騎驢來到丘陵,在這裡,已經有一個身材壯實,軍裝筆挺,神采奕奕的中年軍官正挺拔站著,默聲等待。
“噅噅!”
牽動韁繩,控製灰驢停止興奮起來後狂奔起的步子,夏林瀟灑下驢,麵見眼前這位似乎已等待好一會兒的外貌很符合夏林對這時代優秀軍官刻板印象的中年人。
“日安,我的同僚。”中年人率先脫帽致意:“原波旁內團上校副團長,現十號營地守軍指揮官「馬裡·德·博沃」向您表示敬意與感謝。”
“您的軍隊比王國的精銳近衛更為勇敢、訓練有素,您的指揮比那些成名許久的宿將更為出色、老練、靈活。”
“請問您的身份是?”
馬裡上校好奇的看著麵前相貌俊秀,身姿挺拔,哪怕是騎著那匹價格看起來不過幾十裡弗爾的強壯灰驢過來,儀表、姿態也高貴如騎著最昂貴的純血安達魯西亞馬一般的青年軍官。
一個儀表堂堂,有極高指揮才乾,掌握一支強大部隊的出色貴族。
馬裡上校想著剛剛戰鬥時,用望遠鏡觀察到的高地上那步步為營到令人敬畏的軍隊部署,暗暗做出如是的最初印象。
十二號營地的指揮官聽說是一個叫夏洛特的廢物貴族,來自奧爾良還是哪個家族,是蘇弗爾公爵老友的後代,被安排到後方鍍金。
沒想到實際統帥軍隊而來的竟是一位這樣出彩的人物。
他就是那位風評極差的夏洛特嗎?
看起來怎麼都不像傳聞中的人,難道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