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平助中將看著海灘上那些被如同割麥子一樣擊倒的士兵有些茫然。
“八嘎!”
“特務機關的人都該統統切腹,2個團的殘兵?”
“這是殘兵的抵抗?”
“從那道狼煙升起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這分明是準備已久的反登陸戰。”
“為什麼到了10月,金山衛的水文報告就停了?說什麼信息足夠,無需收集?”
“我看.”
參謀長田邊盛武少將立馬低聲提醒:“讓航空大隊再次出動吧,至少這次對方的火力點全部摸清楚了。”
柳川平助中將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我做事,需要你來教嗎?”
“嗨!閣下,是我僭越了。”田邊盛武立馬鞠躬低頭。
四周的人更是大氣不敢出一下,眼前的指揮官可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抓緊時間,讓第二梯隊準備,艦炮繼續,既然從老鼠洞出來了,就彆回去了。”柳川平助眼睛微眯,一股無形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下屬更加膽寒。
很快
看著海麵上第一批小鬼子們七橫八豎地躺在海灘上,不少大膽的士兵舉著槍就衝上去,一邊補刀一邊拾取戰利品。
這種情況在金山衛的防區特彆明顯,很多老兵油子知道先上去,小東西可以自己留下,隻要大物件上交就行。
“看,手表,看軍銜,這是個小隊長吧?嘿嘿!”
“這裡,這裡,媽的,這是牛肉罐頭嗎?”
在幾十名老兵的帶領下,新兵們也按捺不住,開始衝向海灘,抓起東西就往懷裡塞。
極遠處的觀察哨內,正磕著瓜子的李希烈抬起頭,懶懶散散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瓜子卻直接掉在了地上。
轟——!
轟——!
轟——!
毫無征兆的,日寇的炮擊再次襲來。
恐怖的一幕在這幾十公裡的沙灘上開始上演。
隻是一秒,李希烈本就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正好有一枚炮彈摟在正在歡呼的士兵中,等煙霧散去,除了一沙灘的焦黑與緩緩衝上沙灘的海水,什麼都沒剩下。
笑臉,歡呼,戰利品。
小鬼子連同自己士兵的屍體一起,進行了無差彆轟炸。
看著逐漸蔓延的炮火,李希烈二話不說,直接沿著交通壕開始向後跑去。
那瘦弱的身體爆發出無限的潛能,短短幾分鐘就離開了炮擊的範圍。
他站在一片光禿禿的小土坡上,看著一線與二線陣地徹底陷入火海,時不時引起的二次爆炸,那必然是戰壕中的彈藥箱被二次引爆。
煉獄
如果說第一次炮擊是對戰士們的問候,那麼這第二次炮擊就是對戰士們心靈的考驗。
上一秒還與你嘻嘻哈哈的戰友,下一秒可能隻剩下斷肢殘骸。
血腥!
極度血腥!
到什麼程度呢?
當裡炮擊結束,李希烈帶著衛兵回到觀察哨,他硬是拚著違反軍規,也逼著每個衛兵喝了一口酒。
整個觀察哨隻剩下了一半,另外一半也變成了深紅色。
那被埋在深紅泥土中的手臂被衛兵一拉,竟然直接掉了下來。
原來,不是埋在那裡,而是插在那裡的。
要不是那一口酒,怕是這些人都得吐!
這還是情況比較好的觀察哨,一線陣地的士兵幾乎就沒幾個全乎的!
幾乎同一時間,沈複興、楊守義、宋卓愈、劉天紹、孫立人與廖肯同時下令:“第二梯隊進入一線陣地。”
遠處的海麵上,日寇的第二批登陸已經開始啟動。
可偏偏這個時候,天空傳來戰機的轟鳴!
要命!
連環擊!
“楊守義,我就一句話,不許讓日寇這麼輕鬆就登上一線陣地,否則軍法從事!”
這樣的話,沈複興與每個人都說了一遍。
他怕,他害怕這些指揮官會心慈手軟讓士兵等空襲結束再進陣地。
那樣的話,日寇完成登陸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天空的戰機咆哮著向著人群開始射擊,一次就能帶起一片鮮血漣漪。
幸好,這個時代的日寇還沒有點出機炮科技。
否則這一梭子下去,就是一片血腥恐怖了。
老王看著在天空肆虐的飛機忍不住開口:“要不,讓防空炮開火?”
沈複興的雙手死死攥著桌角,胸膛不住地起伏,終於還是忍住衝動:“不行,現在暴露,這海灘就沒法守了。”
“但損失太大了!”老王急了,他是真的急了:“沈長官!已經統計過了,兩輪炮擊,我們的損失已經超過了2000名士兵,這才開打啊,兄弟們”
沈複興轉過身,雙眼通紅地抓著老王的肩膀:“難,都難,我難道不知道嗎?如果現在暴露高射炮,後麵幾天怎麼辦?還不是時候!執行命令!”
“哎呀!”老王一個跺腳,他知道沈複興說的有道理,但那個心痛啊。
嗤~
看著蹲在角落抽煙的老王,沈複興又何嘗不心痛?
一共就8門高射炮,但凡少一門,短期內都沒法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