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問題很容易讓人誤解,就好像是在問我,你和狗爺誰對我更重要一樣,但無論對你還是對狗爺,我隻是你們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過客,路邊的一塊兒石頭,我的想法對你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何必這麼追根究底?”
阿水被他的回答一怔,隨後也意識到了自己問的問題有些其他導向,看了他兩眼,最後還是鬆開了手。
“幫我個忙。”
她道。
聞潮生搖頭。
“不幫。”
阿水皺眉:
“我都還沒說幫我做什麼,你拒絕得這麼乾脆?”
聞潮生扔了根柴,道:
“你還能讓我做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我幫忙查案唄。”
“我跟你講,想都彆想。”
“不管是所謂的忘川,還是其他什麼人,我都得罪不起。”
“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齊國人的身份,未來前途無限,一片光明,你自己想尋死,可彆把我拉陰溝裡去。”
阿水瞟了他一眼,最後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
一夜過去,清晨天蒙蒙亮,聞潮生便帶著他的柴刀進入了縣城。
這回,守門的那些衙役不再攔著他,他們的心思早已經不在聞潮生這流民的身上了,而是竊竊私語,一直討論著劉金時的死。
聞潮生路過時,恰巧聽到了他們說新來的縣令淳穹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想到昨夜裡阿水拿到的【穿腸毒】,心中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也隻讓昨夜的事爛在肚子裡。
在早市裡買了豆漿與饅頭,他吃飽之後便去了畫廊橋西的桂花巷,沿著紅杏出牆的房間一直往裡,直到第八間。
房門似乎專門為他留了一條縫,聞潮生推開房門後,正巧碰到白發女人出門,他微微頷首,嘴裡說道:
“呂夫人早。”
白發女人點了點頭,流轉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便去了菜市。
聞潮生進門,第一眼便看見了院中的枇杷樹。
與昨日一樣,這棵樹給他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從縣城南一路來到這裡,無論是一些民房之間的縫隙,又或是貫通東西的明安河旁,都能見到楊柳與水杉,那些樹要比呂知命院子裡的這棵枇杷樹高大很多,也好看很多,但偏偏沒有一棵能引起聞潮生的注意。
唯獨這棵枇杷樹。
聞潮生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枇杷樹的麵前,盯著這棵樹很長時間,目光從樹葉落到樹乾,再到樹根,但不管他怎麼看,樹就是樹,沒有變成其他的什麼。
後來聞潮生抬頭盯著枝葉太久,被貫穿於縫隙之中的陽光照得他眼睛難受,他終於回神,站在原地迷茫了一會兒,提著柴刀去劈柴了。
來到柴房,聞潮生和先前一樣,把要劈的木柴放直,然後拿出柴刀,高高舉起,對準了木柴的中央。
唰!
柴刀揮下。
昨日這般粗的木柴他得劈上七八刀,而今天,隨著柴刀落下,那根足足有他三條手臂粗細的雪鬆木……應聲而開。